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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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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把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哼声笑了,他姿态优雅地蹲下身,与她平视,“言蓁,收收你的表情吧。”

言蓁愣了愣,察觉到面前这个人一直在观察他,这种观察会让人觉得被看穿,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对他的耐心消耗殆尽,她略显冷淡地看向他,她什么表情?

周珩勾唇,语气懒散,“你不知道他回来吧。”

言蓁面色一沉,似要恼怒,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周珩今天带了眼镜,眼镜下的眸透着几分摸不清的暗涌,“言蓁,你不觉得你们俩关系很奇怪吗?”

言蓁面色微变,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几秒,移开了。她很讨厌被凝视,被破开某种秘密。她站起身,讽刺他,“周先生,你似乎很喜欢解析别人,那么喜欢观察的话,去恋综上当观察嘉宾吧。”

周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哪怕‘寄人篱下’都不会收敛,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她。

“恋综?”那种无聊的观察游戏多看一眼,都是对他时间的浪费,他慢条斯理地朝她靠近,瞧见她眼底的瑟缩后笑了笑,“言蓁,我对别人没那么感兴趣。”

话说的意味深长,她推开了他,“那拜托你也别那么关注我。”

他笑,“我是不想关注,那你也别为了他忽视我。”

忽视他?他是在博得关注吗?从他看她时的眼神里读出了妒意,她手捏的发白,想笑,脸却有些发僵。

她装不懂,“我看我哥哥回来了有些意外,没有故意忽视你。”

“哥哥?”周珩咀嚼这两个字,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嗤笑,“你最好能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很明白。”

周珩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几秒,突然压低声线开口,“你开始喜欢他了吗?”

言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瞬间过凉,发麻的感觉后是一身冷汗,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周珩,男人也只是撩起眼皮看她,如深潭的黑眸深沉又灼热。

有什么在他眸底转瞬即逝。

她默默收回眼,她很害怕他说出什么。

她想离开。

他看见言蓁倏地转过身,当人开始逃避,她似乎就开始渐渐地失去了心理上的平衡,变得情绪化。类似于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他寂静两秒,叫住他,“言蓁,你知道的吧,他喜欢你。”

言蓁身体狠狠一顿。

再转回身时,脸色那么苍白,眉眼沉寂的可怕,“周珩,请注意界限感,再这么造谣揣测我和哥哥的感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你一耳光。”

她的眼底充斥着嫌恶,周珩肯定,她现在敌视他的程度到了他再提关于那个男人一个字,她的巴掌下一秒就会落在他脸上。

“我道歉。”

周珩还不想惹得她厌恶。但至少看见她这么讳莫如深的态度。他也算是安了心。

至少,言蓁看起来永远不会是首先越轨的那个人。

言蓁被周珩得话弄得心神不宁,她进屋后不自觉四处搜寻,没见到那个人。她拧眉,他人呢?

周姨过来扶她往沙发上走,“言汜和先生去书房了。”

言蓁顿了顿,偏过头,“我又没找他。”

周珩走了进来,开始安抚他,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开始削,“别生气了,我又没对别人乱说什么。”

言蓁没理他。

果皮干净地被褪去,他把香甜的果肉放到她面前,“喏,吃点吧,有助于身体健康。你以前可没吃过我削的苹果。”

言蓁把屁股往另一边挪了挪,不想理他。

男人又靠近她,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言蓁不厌其烦,咬牙:“周珩,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

楼上这时传来说话声,言蓁抬头,父亲和言汜走至二楼楼梯间,正在交谈着,两人缓步走下来。

她追随着那抹身影,只听到他音色清沉地说了一句,“爸,那我先走了。”

然后迈步离开。

那高大落拓的身影毫不留恋地穿过客厅,直达大门,言蓁忍不住心间酸涩,低声叫了出声,“哥哥……”

他步伐停住,偏过头,深远的视线朝她看来,终于看向她。

这样的注视下,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叫住她,是出于被忽视的委屈,她被他这样伤害,心都能沉到谷底。

“蓁蓁?”

回神,是言汜在等她继续开口。

她恍然地问了句,“哥哥不吃完饭再走吗?”

他隔着遥远的距离,眉眼深邃,淡淡地回复,“有事。”

她清醒几分,“哥哥慢走。”

“嗯。”无波无澜的一个字,留下这样一个字便离开了。

就这样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心里空的厉害。

经过那个不为人知的夜晚已经大半个月了。

言蓁常常思考她该怀着何种态度与言汜相处。

她借着那晚的矛盾用冷漠的态度冷了他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他表现的平静无波于常无异,至始至终都把他的人设贯穿到底。

而她自己通过自我身份认知所勾勒出的原则开始动摇,连同着她的矫饰过的冷淡态度也开始分崩离析,变成了一种随时可能消失的存在。

她意识到,她因为他对她产生的不该产生的感情而作出远离的选择是有坏处的。

她的痛苦依旧存在,他依旧在忽视她。这同过去七年没有什么不同。她明明最初的想法是重新得到哥哥的宠爱,那种干净、阳光、治愈的亲情。

而现在她只得到一份没有说出口的残缺的爱意和一段因为这份爱意而变得比之前还糟糕的关系,甚至是有史以来的糟糕。

她想起小时候被言汜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刺痛感就像从神经末梢传入心脏,酸涩麻痹注满了她的身体。她的种种努力变得徒劳无功,呈现一种荒唐幽默的方式诉说着一个无力的事实:他们越走越远了。

哥哥会一点点成为她没法挽留也不能挽留的陌生人。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啊,她有些苦涩地认清了一个事实,她依旧是没出息的那个言蓁,面对言汜她似乎永远在摇尾乞怜。

她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放下言汜,明明她对别人不这样的,她从来不是善良的人,别人伤害了她,她能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甚至也会报复回去。

可言汜把她流放在柏林,她曾为此伤透了心的基础上也能在见他一面之后就彻底原谅他,主动低头和好。细细想来,言汜对她的苛刻显而易见,恰恰相反,她对言汜盲目的包容实在是到了畸形的程度。

她实在是有些自虐。

现在也已经冷战半个月了,他甚至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她并不好受,那种失落的感觉在漫漫长夜里总是出现,她在辗转反侧的同时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她难道要跟他保持距离一辈子吗?

从而她众多想法里最能靠前的是——他的感情能从她身上转移出去。

当他心里有了别人,眼里有了别人,是不是就能收回对她的想法从而变成普通的亲情,然后放下一切和她变回相亲相亲一家人?

她麻木地想,这样就好了吧。这似乎是能够让他们当下处境的关系变得宽阔且具有突破性的唯一手段了。

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让她容不得忽视,他要成为别人的男朋友,以后还会成为别人的丈夫,他们会组成新的家庭。

她舍不得。

她对他有占有欲,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言汜的感情超过正常兄妹,因为他是她整个成长期最重要的人,可也止步于此。

她太贪心了,只想要言汜作为哥哥爱她,如果他的爱威胁到这个家庭哥哥这个位置,她连他都可以舍弃。

她想到这里,不自觉苦笑。在这一方面,他们出奇的默契,他知道自己的爱威胁到哥哥这个位置,所以他先把她舍弃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类人。不过她可比他贪心多了。

她本来想再找找别的办法吧,把言汜推给别的女人这事情她没办法做到,可事态发展远远超出她预期,因为在国外出差的柳殊回来了。

她以前认为,柳殊虽然爱言汜,但也只作为朋友而存在于言汜身边。可这一次,她被彻底颠覆了,她从没有想过,柳殊如果主动开口问他要一段关系,言汜竟然可以就那么大方地给她……

大方到她心里开始扭曲地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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