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肚子好痛,身体在发热,又到那个日子了。
手脚和躯干时不时传来酸痛,头也在隐隐作痛,而心痛从未停歇,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里在痛。
阿秋讨厌我了。从未发生的事,以一种不合理的展开形式出现。
还以为成熟的我可以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早知道会这样,应该秘密交往,不让阿秋知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女孩又是谁,她们口中我第三者的身份是真的吗?
想知道答案,又不敢开口询问,我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春晓。十年的时间,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倘若现实并非我所认为的那样,我该怎么活下去。
根本不敢往下想。
好难过。
越是想把事情理清楚就越睡不着,直至窗外泛起白光,才知道已经过去一夜。
想哭又哭不出来。
想说出来。
又该对谁说……
堆积在心中的苦闷简直要将我压垮。
~
“我想跟你谈谈。”
我来到他打工的快餐店,他却低着头爱搭不理。
“我现在在工作,等等再谈好吧。”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忍着不给你打电话有多难受。”
为什么你们总有理由把我丢在一旁不管不顾。爸爸妈妈自作主张的离婚,阿秋擅自评价我的男朋友,连你也不管了我吗?
没有一个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怎么了?”
一个穿着明显区别于服务员的男人,从后厨探头询问。
“杜哥,没事没事,我同学找我。”
冬当时瞬间换了嘴脸,低三下四的道歉。
“女朋友?”
“才不是,女朋友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给我介绍呢,这个就是普通的同班同学。我出去跟她聊两句。”
男人面露为难,犹豫片刻点头应允。
“不过你要尽快,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而且公司原本就要削减兼职,别给自己找麻烦。”
一阵点头哈腰过后,冬当时拉着我走到快餐店角落的座位。他今天见到我没有笑,连对待顾客的虚假笑容也没有,是我太敏感了吗?
无心思索,我迫不及待的开口。
“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我父母离婚。”
冬当时瞪大双眼茫然的看着我。该聪明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笨呢,急死我了。
“你不明白吗?我未来要跟春晓在一起,就要跟他结婚、生孩子,可父母离婚对我的打击,让我没办法坦然踏入婚姻的殿堂。我会害怕离婚、害怕生下孩子照顾不好造成的影响。”
“阻止你父母离婚,可能会影响到16岁的夏如果,但不会改变现在的你。”
冬当时迅速简洁的回答,令我彻夜的苦思化作空想。不过,他冷冰冰的态度是做什么,看不到我很难过吗,还不来安慰我。
“昨天有一个女孩子自称是春晓的女朋友,她和她的同学昨天找到我,威胁让我离开春晓。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就是未来春晓出轨的第三者。”
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是不是搞错顺序了?”
冬当时挠着头发,目光转移到工作的区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选择性无视冬当时的态度问题。
“她胡说的,春晓跟我说过,我是他的初恋。……但,那是大学时期的春晓说的。该不会在骗我吧?我原本非常相信,现在忍不住回想起,下雨那天拿给他橙子牛奶棒棒糖的时候,他说不喜欢这个味道。我明明记得未来的春晓非常确定的告诉过我,他和我一样最喜欢橙子牛奶棒棒糖的,还陪我一同惋惜。
……他是我男朋友,我理所当然应该相信他。
只不过那个女孩的表情,我始终忘不掉。当我得知她插足我与春晓的感情,我也是同样的表情。疑惑不解、深深的绝望。我究竟该相信谁?”
“这就是你不得不找我要说的事情?”
“你究竟听没听到我说了什么,我昨天生平第一次和人打架,而且和春晓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想到来拯救我的人是你啊。眼圈中泪水在打转。
“对,我很理解对于你而言确实是不得了的大事件。可是对我来说,”冬当时欲言又止,终究继续说,“我不在乎。”
眼泪在听到那四个字后,止不住滑落。
恍惚间,我以为出现了幻听。
“不在乎?我知道这是你高中时期的口头禅,但你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凡事总要有第一次。也许我们相处越久,交集越多,你听到的次数也会越多。”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只是在同一所学校念书的同学,恰巧同班而已。确实我擅自干涉了你的事情,我为此道歉。也希望你不再因个人的问题,而干涉打乱我的生活。”
“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陪在我身边。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可以诉说。”
“需要我?我分明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男朋友,不需要别人来关心。忘记了吗?就在学校的停车棚,说完你就骑车离开了。坦白讲,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
冬当时的语气平缓,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这孩子越是难过,越是面无表情】
“我没有意识到哪天的话,让你不开心……”
“你的那番话没有让我不快,但打扰我正常生活,真的让我厌烦。”
原来我并没有办法能哄好身边在意的人,长久以来都是他们在照顾我的脾气,哄我开心。冬当时也好,阿秋也好,我在不经意间同时惹恼了,我最重要的朋友,还傻乎乎的,浑然不知。
“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耽误你打工赚钱,我付给你可不可以……做朋友做成你这样样子,太差劲了。”
而我最无可救药的一点,则是明知过错,仍不肯对眼前的人道歉。似乎只有这个人,绝不可以说对不起。
“别再提朋友这两个字了,朋友这种关系的基础是两个人在心中认同彼此对等。你做的到吗?我对你而言是什么,男闺蜜?舔狗?人形树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对应的身份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在你心中的身份,不应该承担守护你的责任。”
对于冬当时,我的身份始终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