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报应,例如,出门踩到狗屎、吃方便面没有调料、打游戏……他似乎不打游戏,那就看上下册的书永远找不到下册。
心情顿时舒畅了。
雪越下越大,没过多久路面积起薄薄的一层雪,我的靴子不防滑,只好走的更慢。经过四十中以后,接下来的路再熟悉不过,即使空无一人的街道也不会感到害怕。我低着头畅想冬当时倒霉落魄的窘相,由一盏路灯迈入下一盏灯下。
穿过璐桥,又走过一个路口,一双熟悉的黑色廉价运动鞋出现在眼前。
我当然知道这双鞋是主人是谁,所以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
仰起头。冬当时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他头上戴着帽子。如橙子般璀璨的橘黄色毛线帽子,不规则的线条让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是手工编织的。
真丑,他竟然把这样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应该是谁送给他的礼物。打工时认识的女生,难道又是那个孟兰或是快餐店的其他女服务员吗?反正这种差劲的品味绝对不会是出自姜尧姐姐之手。
把帽子织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对方要么是笨手笨脚的白痴,要么是敷衍了事的渣女。对的,还可能是对美好事物认知出现偏差的怪人。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有人亲手编帽子送给冬当时。
说起来这小子也真是过分,我距离他只有5米的距离,他却盯着地上的倒影,在想送帽子的人怔怔出神,丝毫没意识到我。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他也没有注意到。
果然,冬当时还是去死好了。
放缓脚步,转回身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喂!”
躲在路灯直射下的灯光外侧,冷不防大声喊。
他跳起来了,双脚离地,身体向声音反方向扭曲。
落地后本能的逃跑。
“站住,你大半夜不回家,往我家跑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诈他,这家伙却没有意识到,看来问题很严重啊。
他含羞带愧的低下头,支支吾吾回应。
“路上,看到下雪,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
骗子。分明是送其他人回家,之后恋恋不舍的留在原地回味。已经可以肯定是快餐店某个不认识的女服务员了。
冬当时真该死啊,身边美女多到数不过来,还在朝三暮四。难不成回到现在真实目的是为他开后宫?气死我了。
今天生日不能生气,劝慰自己要心平气和,用爱意满满的‘狗粮’砸死冬当时这只单身汪。
“喂,今天我生日,知不知道春晓送什么礼物给我?”
“难道是玫瑰花。”
冬当时眼神扫过我捧着的鲜花,故作惊讶的回答。不加掩饰的哄弄,又成功气到我了。这臭小子竟然还在把我当做笨蛋。
忍住,一定要忍住。等等答案揭晓秀他一脸。
“肉眼可见的答案,还需要你猜啊。”
“那,他让你摸腹肌了?”
冬当时的脑回路绝对有问题,无端做出下流的揣测,还心情平和的说出口。
“我们还是纯爱关系,纯爱!懂吗。”
我满脸羞红的反驳。
“反正又不是没做过更亲密的行为。”
“做也不是现在的事啊。”
大喊声,贯穿空荡的街道。
冬当时频频点头,高举双手投降。
“原谅我又笨又蠢,简直无药可救,请你大发慈悲的告诉,收到了何等昂贵的礼物。”
“介于你承认自己蠢笨的行为,和诚恳的态度,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春晓弹着吉他为我唱了一首歌。”
冬当时不解的眼神显然不能明白,这份礼物的珍贵。
“你想想看春晓平常有都忙,上课之外还要训练,他还抽时间学吉他给我唱歌啊。”
我兴奋的解释其中令人欣喜的缘由。
“那首歌好听吗?”
“当然了,用心准备怎么会不好听。”
“抛开心意不谈,春晓唱的歌本身好听吗?”
冬当时在意的点,总是令人搞不明白。
“好听,弹奏、音色、气息转化,非常完美。”
“你是学音乐的,总知道学一首曲子需要多长时间吧,”
不解风情,泼冷水,不愧是冬当时。最最让人生气的原因是他说的对。
“春晓难道不能是天才吗?”
嘴上不愿服输,我仍旧拼命找寻借口。
“他是吗?”
冬当时不假思索的反击,让我咬牙切齿。好好的心情荡然无存。
“你这帽子真丑。丑死了!”
既然你伤害我美好的回忆,就不要怪我无情嘲讽你的。
冬当时摘下帽子攥在手中,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说话结结巴巴。
“冬、冬天到了,外婆就会买一些毛线,做、做手工编织帽子。我也想帮忙,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像样子。”
原来不是别人送他的,我就说谁家姑娘想不开能看上他。
等等——莫非说?
我承认这个想法很冒险,但参照最近在读的推理小说,这些猜测和联想并非无的放矢。
为什么是我喜欢的橘黄色,为什么他恰巧今天戴在头上,又为什么出现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真相只有一个,而我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夏如果,已经看穿谎言。
“冬当时,我今天的宵夜呢?”
我不动声色的缓缓靠近他。
“还吃?我看到秋同学的朋友圈,好大一个蛋糕。”
趁他比划蛋糕大小没留神时,一把夺过帽子攥在手中。冬当时想抢,我赶紧抱在胸口,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迟疑一阵,无奈的收回去挠头。
“那是……我的帽子。”
“帽子归我了,算是惩罚你没送生日祝福。”
“你想要,我买更好的给你。”
“我只要这个!”
向葵说的没错,他笨的时候笨到让人无话可说,真想直接揍他一顿。
不由分说的把帽子戴在头上,谅他不敢伸手拿回去。
好温暖,是因为他刚刚戴过的原因吗。虽然很丑,走线却非常扎实。
雪越下越大,冬当时停在小区门口前的路灯下。
“不把我送回去?”
“路灯修好了。”
“不差这几步路吧?”
“还是别了,平常22点多,伯母几乎不会出现在楼下。今天再有几分钟24点了,你母亲大人上次的耳光,时至今日还会偶尔出现在梦中将我惊醒。”
冬当时拒绝的十分干脆,坚决不肯再往前走。
“那明天见喽。”
“周一见吧,明天是周日,不去学校又不用拍电影。不过考虑到马上要过了零点,仔细一看还有大概不到一分钟,咱俩再聊上两句,你的说法就没有丝毫纰漏。”
我已经朝家的方向迈出两步,听到他斤斤计较的纠正,停下脚,转过身。
舌尖忽然涌出一丝甜意,橙子牛奶棒棒糖的味道。
“明天不能见吗?”
如果不是雪花在眼前飘落,我一定以为时间凝固了,因为冬当时瞪大眼睛,半张开口,抬起手腕看时间的动作定格在半空。
原来你也会有呆愣在原地的时刻。可爱的让人大为意外。
时间悄然走过零点。
“你傻掉了吗?”
冬当时眼神闪烁,憨憨摸了摸鼻子。
“虽然迟了一天,但生日快乐,希望你有美好幸福的17岁。”
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她是在接近零点被推入手术室,我出生的时间正巧是零点左右。所以,很难讲这句生日快乐,是不是出现在最适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