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景暄和努努嘴,说:“凶手之所以会夺心,不光是为了制造神鸟夺心的假象,还有可能对心脏有一种特殊的情怀。”
“什么意思?”
“据勘察现场的小吏来报,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丢失的心脏,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将心脏带走了,因为心脏是一个人的根本,很多凶手作案后都会有一种成就感,他们很有可能是将心脏收集起来,并且闲暇时就拿出来把玩,以便回忆自己作案时的快感。”
阿呆不禁泛起恶心,捂着胸口说:“凶手就不害怕吗?”
“不是每个凶手都叫阿呆。”
“喂,老大,你……”
景暄和伸出第三根指头,说道:“第三,三足金乌的标记寓意着什么?”
“这个我可以帮助你。”阿呆笑道:“顺天府的藏书阁中有很多古书,阿呆明天就去看,一定能从中找到许多三足金乌的故事。”
“好,那这第三点就交给你了。”景暄和拍拍他的肩,道:“凶手八成是与这神鸟有关联,可能神鸟是他们家族的图腾,或是他们家乡供奉这种神鸟为灵兽。”
阿呆一向对他老大的分析能力十分钦佩,不由得问道:“老大,你这套断案的本领是跟谁学的?怎么一下就能抓住案子的核心呢?”
景暄和自然不能说她是在现代大学学习了四年,经过许多熬鹰一样的岁月才小有所成,便编了一个瞎话,反正她说什么阿呆都相信。
“那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我在某处破庙遇到的。”景暄和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好了,她说:“那老头不是汉人,像是胡人,高鼻深目,说一口别扭的汉话,我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个馒头,他便非拉着我,说要将探案的技艺全部教给我,还给我了一本破烂不堪的册子,那本册子记录了许多种死法,还有许多破案的实例,那老头要我全部背熟,待他检验之后,便烧了那册子。”
“竟有如此奇怪的人?”阿呆痴痴问道:“他可能是蒙古人吧,老大,连蒙古人你也敢救?要是我见了那蒙古鞑子,早就害怕地躲起来了。”
大明王朝此时内忧外患,北有蒙古压境,南有倭寇入侵,明成祖虽然将蒙古人赶到了贺兰山以外,可是他们仍然贼心不死,蒙古骑兵骁勇善战,数十年来不断进犯,不得已,大明只得在北方设立了“九边”,先有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后又加了宁夏、甘肃、蓟州、太原、固原五镇,专门对付蒙古族。
“也不一定吧,大明以外可不止蒙古族,还有女真部,吐蕃部,鞑靼部和诸多西域小国呢,谁知道那老头来自哪里?”
“后来那老头呢?”
“不知所踪,应该是云游四方去了。”
景暄和不想再逗阿呆,便结束了这个话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对阿呆说:“快走吧,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被夺心的死者,是什么样子。”
***
因为只有一方令牌,所以守门的侍卫只放景暄和一人进入义庄,另外周承恩还给她配了两民仵作协助验尸。
做好准备工作后,景暄和推门而入,房里的昏暗让她有些不适,点着几盏灯,像暗夜中眨着的慧眼,让人不禁想起一些鬼魅之物,三具尸首并排躺在三张木床上。
景暄和掩下心中的紧张,命两名仵作用酒醋将尸体洗净,她首先看的便是心脏的伤口处。从伤口可以判断,凶器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尖刀,因为切口整齐,不是一般的刀刃所能办到的,她又查验了伤口的附近,只见肉白,无血花,且皮肉不紧缩,所以可以判断,心脏是凶手杀死死者后剜出的。
人活时若被刀伤,皮肉有张力,刀伤的皮肤会收缩,而且鲜血也会流出体外,所以创口会哆开,皮肉血多花鲜色,若是死后再伤,则血脉不流通,便会出现如今的状况。
“请将这三位死者翻过身吧。”她对两名仵作说道。
“是,大人。”
两名仵作依言照做了,映入她眼帘的便是那暗红色的神鸟印记,她仔细查看三名死者的印记,无一例外,都是被拓印上去的,由此可见,真如她所断,凶手很狡猾,但只是在故弄玄虚,想借神鸟的传说为自己洗脱罪责。
纵观死者面部,并非中毒致死,既然如此,真正的致命伤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