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常青摆摆手,意思是不用了。
“我徐……如意一向光明磊落,不喜欢欠人家的,你要是不收,就是坏了我的原则。”
汪常青“啊”了一声,他只是觉得两文钱而已,不足挂齿,怎么就和原则扯上了关系?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汪常青指着前面的牌匾说:“如意姑娘,学士府好像到了。”
徐芃敏的大丫鬟吉祥早就等在门口,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徐芃敏简直像看到了亲人一般,跑过来抓住徐芃敏的手说:“小……”
一个“姐”字还未说出口,徐芃敏突然抢先说:“吉祥,你说小姐又生气了?我们赶快去伺候吧。”
吉祥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她拉进了门里。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找吉祥要了四文钱,递给汪常青,“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汪常青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有意思,自己的月钱也不高吧,居然还不让他吃亏。又觉得她有点可怜,看来徐府小姐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子,如意在她的手下做事,肯定很辛苦吧。
***
又过了一日,景暄和在鹿苑门口等待,洛婷竹和夫君彭玉刚祭拜出门,便见到了景暄和在一棵柳树下,踢着石子。
“景大人。”彭玉和洛婷竹向她打了个招呼,景暄和也回了一礼。
景暄和问洛婷竹,“夫人等下可有事情?有一个案子的问题想询问一下夫人。”
洛婷竹似乎有些惊讶,“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夫人不必紧张,”景暄和笑了笑,“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洛婷竹思索了一下,说了声“好”,彭玉便先行离开了,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地方。
二人找了一个凉亭坐下,这凉亭正对着莲花湖,微风拂面,很是舒爽。
“冉蝶夫人好像很喜欢诗词文章,我在她的屋子里看到了许多墨宝。”
洛婷竹颔首:“是啊,她最喜欢的便是诗词了,还加入了顺天府的‘絮风诗社’,表嫂……呃,我还是叫她冉蝶吧。冉蝶总和我说,她最崇拜的便是东晋的大才女谢道韫了,只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所以和滕思延创办了这个诗社,诗社的名字也是取自谢道韫说的‘未若柳絮因风起’。”
“腾思延?”景暄和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知道他是个恃才傲物的大才子,也是徐府千金徐芃敏的表哥。
“冉蝶夫人的字写的极好,可我注意到,她写的大多都是情诗,有的只有上半阙,有的却只剩下半阙,好像其余部分都送给了什么人,想必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吧?”
洛婷竹好像有些问难的样子,“冉姑娘人都死了,我在这里嚼舌根子是不是不好?如果她在天有灵,恐怕也是不想我说她闲话的。”
“彭夫人,我们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今我在查案,当然是要掌握越多线索越好,如果你不能如实相告,放走了真凶,岂不是让冉蝶夫人在地下都难安了?”
洛婷竹蹙眉,好像眼前人说的也不错。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冉蝶心中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可那人并不是我的表哥柳幕鹤,每次收到那人的信,冉蝶都会很雀跃,可是有一天不知怎的,好像是她出嫁前的一天,突然将那人给她的信全都烧掉了,一封都没留,除此之外,只留下了一封墨宝,是那人写的字,我曾经去诗社跟她讲话,只见她对着那墨宝在发呆,隐隐约约的,好像见到墨宝上面写着‘天若有情天亦老’,就这七个字,应该是她情郎写的。”
景暄和眼前一亮,“这墨宝现在在哪里?”
“就在诗社里,可是自从冉蝶死后,腾思延就将她的东西全部都锁起来,连同这幅墨宝,所以你们如果找他要,他决计是不会给的……”
景暄和眨了眨眼,有些欲言又止,“滕思延和冉蝶夫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洛婷竹顿了顿,说:“我可以保证,他们二人并没有其他关系,只是惺惺相惜的朋友罢了,就如同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只是朋友死了,便要好好保存她的遗物才是,我猜滕思延便是这样想的。”
“那你可知,有没有什么方法弄到这幅墨宝?因为这个证据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如果能拿到墨宝,就可以通过上面的字迹,锁定冉蝶的情郎,真相便可以呼之欲出了。
“也不知没有法子的,滕思延一向喜欢有才华的人,在诗社里留下了一句对联,可这对子十分古怪,顺天府竟没有一人可以对出下联,如果有人能够对上,他必定会对那人青眼相待,景大人要不要试试?”
景暄和顿时头上划过一痕乌鸦,她破案还行,要是对对子,可真是为难。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万灵安,他不是顺天府的名士吗?相信对对子应该难不倒他吧。
只是,他愿意帮自己这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