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景暄和状似随意地说:“下官怎么敢不舍万大人,万大人是属于天下百姓的,怎么能被我一人所独有呢?再说了,大人以后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出了这森林,下官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和万大人也只能是保持距离了。”她将头上的簪子取下,任长发垂下,又盘成了男子的发髻。
“你……”
万灵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呼喊打断。
“景大人,万大人,大家找你们找的好苦啊!”张二越向他们奔了过来,众人虽然不敢进瘴气森林,却派人轮班,日夜守在周围,就等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过来营救。
“二越,大家如何了?春晖园一切可还安好?”景暄和看到他像看到了亲人一般。
“大家都平安,只是在昨夜,又有人被老虎咬死了。”
“啊?”景暄和皱起了眉头,趁她不在,凶手居然还来了个声东击西。
事情是这样的,黎明之时,众人又听到了一声虎啸,一会儿后,大家爬起来去后院,却见假山上好像滴着血,凑近一看,只见一个死人正躺在假山上,身上是野兽撕咬的痕迹。
那人也是一个贡士,名叫许熙,才高八斗,第一次考试便上榜了,可谓是春风得意,到处吹嘘自己的才学,昨日在春晖园还与另一人拌嘴了,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打起来了。
许熙嘲笑那人是寒门学子,就算考中了也会仕途不顺。
可许熙除了嘴巴讨嫌些,也没什么了。凶手何至于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张二越接到了景暄和与万灵安,自然是兴高采烈,连回春晖园时声音都大了三分,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阿呆听到消息,立马从房间冲出来,一把抱住景暄和,“吓死我了……”他的声音发颤,精神也恹恹,一看就是没睡好。
景暄和一愣,轻拍他的背,说:“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啊。”
万灵安的冷飕飕声音出现在身边:“景大人是不用查案了么?”
景暄和赶忙将阿呆推开,“对,还要查案呢!”
“耽误了查案,圣上怪罪下来,景大人难道要将这小吏推出去么?”
“阿呆是我亲人一般的存在,他胆子小,你别吓他啊。”景暄和挡在他身前,对万灵安挑眉道。
“无妨,景大人只要不忘记你答应过我的承诺就好。”
“知道了,到时候会给你的。”景暄和心想:不就是一把剑吗?万灵安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提到了,实在是奇怪。
阿呆心里顿时一冷,原来他们之间,已经亲昵至此,都有不足与外人道也的秘密了吗?
突然看到了景暄和头上的发簪,这玉簪价值连城,他好像……在万灵安的头上见到过。
他看看景暄和,又望了一眼万灵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景暄和又调查了他和冯旷的关系,发现二人并没有其他联系,无论是家乡、好友圈、还是平时爱去的戏院酒楼,都是天壤之别,这样说来,难道凶手是随机作案么?
“二人还是有联系的。”万灵安突然说。
景暄和不解地望着他。
“他们的人生都太顺利了,顺利得好像不可思议,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就是原罪。”
“你是说,凶手嫉妒他们?”景暄和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朱淑真的《落花》里有一句写得好,‘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景大人也许心胸坦荡,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这样。”
这时,庄阳突然急匆匆地来到了春晖园传话。
“不好了万大人,陛下虎坊里有一只白虎突然发了狂,咬死了虎坊仆役逃了出来,现下不知所踪呢。”
又是老虎?
最近怎么总和老虎过不去?
庄阳补充道:“那是陛下唯一的一只白虎,也是最喜爱的一只,平时很是乖巧,可最近也不知怎的,总是无缘无故地暴躁,几天前,它在给皇上表演的时候还发狂,差点惊扰了圣驾,被人抓住关到了笼子里,可是今天早上,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咬死了喂养它的仆役,逃了出去。陛下大怒,说无论如何也要抓到那畜生呢!”
“走,先回去更衣,再进宫面圣。”万灵安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