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姐姐,谢谢你!”徐芃敏抓住景暄和的手说:“谢谢你救过我一命,还和我说这些体己的话。”
二人出门时,经过景暄和的住宅,却在那里看到了等候的汪常青。
他今日专程过来给景暄和道谢,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徐芃敏。
“如意姑娘,景大人,你们怎么一同回来了?”
“今日正巧碰到了如意姑娘,便一起吃了点心。汪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你汪大人了。”景暄和从善如流道。
汪常青抱拳一礼道:“我今日来是专程感谢景大人的,多谢大人再救我一次!”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作为官差的职责。”景暄和笑了笑,又望向了徐芃敏:“如意姑娘,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汪大人?”
“我?”徐芃敏眼睛眨了眨,说了声“是”。
“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景暄和与他们道了别,便进了宅子,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汪常青,我……就要成亲了。”徐芃敏对上他的眸子,说。
汪常青嘴唇动了动,喉结滚动了一下,本想问是不是那夜遇到的俊雅如神仙般的公子,最终却没问出口。他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如果如意姑娘真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他便不应该干涉。
他从小读了很多圣贤之书,可是圣贤之书只教会他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却没交他如何面对情爱。
他的手指握拢,又逐渐放松了,最后,扯出一抹笑道:“那就恭喜姑娘了,汪某家中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徐芃敏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心里不爽,难道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她郁闷极了,抬脚便离开了。
汪常青突然转身,想往前走几步,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最终又定住了脚步。
他失魂落魄地回家,院中只有老母亲还在刺绣。
“娘,不是说了儿子已经做官了,你就不需要做这些了拿出去卖了。”汪常青心情很不好,看到母亲仍在做活,烦闷地说道。
“我在家里也无事,做做刺绣很好的,打发时间。”汪母穿一身干净的布衣,脸上虽布满皱纹,看起来却很慈爱,“儿子,你是有心事吗?三日后便要去大理寺就职了,若被欧阳大人看到你苦着一张脸可不好。”
“娘,没什么。”他显然不想多说。
汪母笑了笑,“你前些时就在发呆,好像在想什么东西,难道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跟为娘说说,娘派人去提亲。”
“娘,那姑娘今天跟我说,她要出嫁了,儿子心中很乱,又不知如何是好。”
“是怎样的一位姑娘呢?”
“她是文渊阁大学士家的一个丫鬟,在儿子中状元前就认识了,在春晖园里,儿子因为殿试心神不宁,她还跟儿子讲谢安淝水之战的故事,才让儿子最后安定了心神,发挥出了平生所学。”
“倒是个有见识的好姑娘,”汪母沉思了一下,“既如此,你也不必多说了,趁她还未出嫁,明日便去提亲吧。”
“娘……”汪常青满眼震惊,“我还以为你会嫌她的身份。”
“你虽中了状元,可是要记住一点,不能因为自己的地位变高就瞧不起他人了。为娘总是跟你说,不要在乎这些门第之见,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正妻也好,妾室也罢,都要你自己拿主意。你考取功名,就是为了将选择权握在手中,而不是为了爬的更高,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儿子只想娶她一人为妻子,此生不会纳妾。”他突然垂下了头,“可如果她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人看起来还比儿子强,又该如何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傻小子,你可一点都没有你爹勇敢。”汪母慈祥地摇了摇头。“当时我和你父亲也是这么轰轰烈烈的,可惜啊,他死得早,儿子,趁着年轻,不要怕犯错,为娘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大不了不就是被拒绝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所谓,脸皮厚一点,总不要人家姑娘先主动吧……”
“好,我明日便去提亲!”汪常青突然一拍脑袋,连音调都提高了不少,“我现在就去准备纸笔,写一个采买的单子,明日一大早就去大学士府,对,还要拿出一件最好的衣裳,不要吓到如意姑娘,娘,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尽管说!”
“你记住,其他的都没什么所谓,最要紧的是,带上你的一颗真心,让那姑娘知道,你此生认准她了!”汪母面带笑意,鼓励他道。
“儿子记住了!”他的眼睛恢复了神采,脸上也带着红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