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是这样,五名女子尽数可以排除,这一天半的功夫岂不是白耽误了?!
眼看着时间已到正午,需得想另外的方法才行。
她坐在河边,手上拿着一个窝窝头,半天却没吃一口,似是心绪不佳。
“老大,你怎么了?”阿呆来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手中也拿着一个窝窝头。
“吃不下去,没胃口,也许我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景暄和叹了口气,又自嘲一笑:“算了,大不了就卷铺盖回衙门去,从头做起呗。”
“老大,你去哪里,阿呆就去哪里!阿呆誓死跟随老大!”
“说什么胡话?好不容易将你升到了北镇抚司,在周指挥使坐下当个文官小吏也比回衙门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要好吧?再说了,每个月的月银都不同,你不是每个月都要拿银子孝顺父母么?”
“那可不一样,阿呆脑子不好,总是被人欺负,他们说我傻,只有老大在身边,才会护着我,不让我被欺负。”
“可是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啊,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连自身都难保了。”
“老大,你一直都很有能力的,这次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说来也真奇怪啊,我觉得你的思路没有一点问题,可是怎么就找不到凶犯呢?”
景暄和用手托着腮,“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虽然我很少用犯罪心理侧写,可是我也觉得这思路没有问题呀。”顿了顿,“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肯定是的!”
“依我所见,疑难的案子就像一团乱麻,之所以错综复杂,就因为打了些死结,这些结或大或小,可若是我们能将关键的大结解开,那后面的小结自是不在话下,破案便水到渠成了。可解开大结总需要时间,有时还需要灵感,若是一味苦思冥想倒适得其反了。”
“我也清楚你说的,可是如今十万火急,时间有限,我也不能白白地坐着等着灵感自己来吧。”
她一向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此刻虽然焦虑,也没失了信心。
远处,锦衣卫四兄弟买了一只烤羊,又架在火上烤了一下,气味诱人,飘散了过来。
高大虎突然走过来,提议道:“景大人,阿呆,你们何不与我们一同吃烤羊?说不定吃着吃着就有思路了,如今你们吃些干巴巴的窝窝头,自然不会有思绪。”
“老大,我们一起过去吧。”阿呆咽了一口唾沫,这烤羊实在是太香了,肚子里的馋虫都像被勾起来了。
景暄和颔首,与他们一同去了。
众人围坐在烤羊边,张二越拿起一把刀子,将羊肉切开,分给了大家。
吃着香喷喷的羊肉,众人觉得美味无比,简直连话都不想讲了。
“来,喝点小酒!”齐三陌拿出带着的好酒。
景暄和看到这酒,却回忆起昨晚的场景,心下微赧,赶忙说不用了,还不忘提醒他们说,等下还要查案,可别喝多了。
“那是自然!”齐三陌擦了擦嘴,笑着说。
不知不觉就开始谈论家乡的东西,大家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高大虎率先说:“我祖辈是辽东的,那里有一段长城,很是壮阔,而且那处多马市,有各式各样的骏马,若在平原上疾驰,简直是人生一大快意之事!”
阿呆道:“辽东不是有女真人出售貂皮、人参、蜂蜜什么的嘛,汉族商人则是贩卖丝绸和陶瓷,最热闹的便是往来的街市了。”
“咦,你不是在顺天府长大的吗?怎么对辽东如此了解呀?”张二越疑惑道。
阿呆傻傻地“哦”了一声,“小时候和父母去辽东过一趟,探望亲戚,所以有一点了解。”
“对了,万大人不就在辽东长大吗?”张二越笑着望了景暄和一眼。
目光暧昧不明。
“怎么突然聊起他来了,你们真是的。”景暄和挥挥手,“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也这么八卦?”
“这世上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一颗八卦之心,和性别和可没有关系。”齐三陌哈哈一笑。
性别……
景暄和皱眉,连嘴里的羊肉都食不知味了。
“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阿呆看她神情有异,发问道。
似乎灵光一闪。
“我们之前一直排查的是河边村的女子们,会不会……从这里开始就错了,落入了凶手精心设计的陷阱。”
“你的意思是……”
“‘鲛人’也许不是女的。”景暄和目光清明,定定地说。
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