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血鬼术,将刀身突然送到我面前,所谓前面的剑型,原来只是在让我放松警惕啊!”
真根本不算什么,雪野夕在心里想,我还没有下毒呢。
猗窝座甩了下手臂,想等待伤势恢复继续进攻,但令他更加诧异的是,那种受伤后的无力感居然好长一会儿时间都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直到某个时刻,危险缠上心脏,噗通、噗通……
砰!
他猛然睁大眼睛,心口出现一个血洞,而在伤口边缘,透明的月刃仍在疯狂切割着周围的一切。
“上百下突刺,也不是真正的目标吗?”猗窝座放轻了声音,“瞄准我的右臂,而不是其他要害,是在赌我不会在意这一刀的伤害,从而让血鬼术发挥作用?”
是的,即使雪野夕的血鬼术可以操纵空间,但在拥有超乎想象战斗直觉的猗窝座面前仍然很难奏效,顶多是帮助她减少受伤的可能罢了。
可雪野夕要的不是自己毫发无损,她想要的是,就算是上弦之三的猗窝座,也会在与她的战斗中面临不利。
猗窝座看上去还是不太在意胸口的伤,“真不愧是无惨大人!如果不是他将你变成了鬼,你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善战呢?”
这个话唠!为什么老是说一些她不爱听的?雪野夕再次捏紧了手中的刀,感受到了所谓“同事”的难缠。
“抱歉抱歉。”他握紧双圈,胸口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月刃消散,皮肉恢复,“我居然将你看作那些弱小的家伙,那么接下来……”
“不可以哦。”一个很有少年气的嗓音打断他的话,缠着绷带的太宰治从列车里走了下来,身侧还跟着双目无神的下弦之一,魇梦。
没有理会脸色不悦的黑死牟,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雪野夕,“不愧是夕酱,好厉害哦!”
“你是怎么做到让这家伙乖乖听话的?”雪野夕也不再和猗窝座对峙,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太宰治旁边。
孩子,你别太浪了,待会儿可是要被爆头的哦。
“操纵心灵与梦境,在这方面是我赢了呢。”太宰治微微抬了下下巴,说起这事还有些眉飞色舞的模样,他头顶上的栗子酱也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哼哼,没有它在,只凭太宰可进不了魇梦的梦里。
得意洋洋的翘尾巴小黑猫并没有停顿,反而是看向了不远处杀气腾腾的猗窝座,“很好奇吧?为什么我能控制这家伙,现在整列火车的人可都脱离梦境了哦。”
猗窝座确实很烦躁,操纵鬼,这本应该是无惨大人才能做到的事,但为什么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是非常瘦弱的人类却做到了?
问出理由……再杀了他向无惨大人复命!
上位鬼可以通过下位鬼的眼睛获取信息,那么反之,也能通过操纵下位鬼的方式对上位鬼造成伤害。
太宰治嘴角的笑容很无辜,眼睛却比远处的寂夜还要深沉。
魇梦毕竟只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将他选为“污染”鬼舞辻无惨的棋子,是不是不太保险呢?
正好眼前就有一只身为上弦之三的鬼啊。
“要打个赌吗?尝试一下你所谓的‘强大’,是否在心灵上也没有丝毫缺憾。”
太宰治毫无恐惧地向着猗窝座走去,甚至露出的一只眼睛都带着黑森森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就像是美丽的面具。
彼此之间的距离在一步步拉进,脚步悄无声息,猗窝座却觉得,那一步步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不对,脚步声分明来自于他的身后!
“真正的强大,不在于武技的高低,而在于心灵。”
脑海中划过一句突兀至极的话语,却微妙地与眼前这个少年重合,直到视线再次交汇——
“狛治先生!”
“狛……是保护神社的狛犬吗?”
“要……正直地活下去啊。”
这些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是谁在他耳边絮语着毫无根据的话语?
纷乱的色块来回在视野里搅动,嘈杂的声音于颅脑中源源不断,东方的红日即将升起。
是在什么时候?猗窝座有些茫然地想,难道说在对方提出赌约后对视的那几秒,他就已经输了吗?
调转身体,即使眼前纷杂到无法看清物体,双脚仍然能辨别最近的树林在什么地方。
天亮了,快躲起来……他要,他要、去找无惨大人,他要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