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厌的滋味真的非常不好受。
景映彦下楼梯的动作缓慢,他逃避得迈开腿打算上楼。
他不想听到那些争吵,可是脚步如同那天一样被灌了铅水,抬不起来地向下坠落。
摔的疼痛他顾不上,爬似得爬向客厅。
躲在了冰箱后面,手指捂住耳朵严丝合缝,刺耳的话语半点未减,密不透风的窗户怎么轻易就漏了风。
叫人冷得浑身酸疼,好不痛快。
景映彦蜷缩在冰箱后面,滚烫的发热机才能为他提供温暖。
他揉搓着手臂,希望升温快些。
黑暗的环境下,他胆怯的心情过山车般摇摇摆摆,低下头一看。
银光乍现,欲与月的余晖争相斗艳。
光辉被遮挡了大半,隐约的一缕挥洒进屋内,恰好照耀在银色的水果刀上,血已经止不住得流淌。
宽大的睡衣被血浸满,恐怖极了。
他突然放声尖叫,痛苦得嚎啕大哭。
明明是自己做的伤,却哭得一个犀利。
脚步声快速得蔓延到他眼前,他被拽起来了。救护车在暗夜中飞驰,路过灯红酒绿的人间,走向了这暗无人烟之地,为景映彦黑白的身子涂抹上鲜艳的颜色。
网暴的内容无疑是同性恋很恶心。
他们不仅辱骂景映彦也连带着骂傅栖。
傅栖不在意,害怕景映彦看到这些评论,大肆控评,转发微博,没收景映彦的电子设备。
景映彦时常觉得自己是受虐体质,怎么就喜欢感受痛苦,主动寻求痛苦。
他乘着傅栖不注意,偷了钥匙,打开了锁着平板的柜子。
蹲坐在楼梯区间的时候他没有预想到会发病,甚至发病的这么可怕。
像将自己在人世间所以的痛苦都回忆了一遍。
他摸着自己的脸蛋,结痂的伤口。
湿漉漉黏腻的感觉缠绕住他,挥之不去。
醒来又是病房的消毒水味,他抬起绵软无力的手,瞪着手臂上青紫的针孔。
镇定剂。
他又发病了。
思绪被拉回来,滚烫的红薯贴着景映彦的脸蛋,他烫得迅速后退几步,捂着脸蛋,火辣辣得说:“很烫!”
他恨恨不平,找摊主又买了个红薯,贴着傅栖的脸蛋招呼。
傅栖的那个红薯应该已经吹过,尽管烫,但是还好。
景映彦这个新鲜出炉的可谓奇烫无比,他都握不住,一把塞进傅栖的口袋里头。
再虎口夺食抢过傅栖手中冒着丝丝热气的红薯,吹了口,抿着唇吃。
刚咬下,傅栖就凑过来问:“好吃吗?”、
红薯过嘴也烫人,景映彦的舌头滚来滚去。
他好不容易差不多可以吞下红薯的时候含糊得回应傅栖,“好吃。”
傅栖又继续追问:“甜不甜。”
景映彦吃东西脑子会变钝,乖顺得点点头。
“我可以尝尝吗?”
景映彦下意识点头,扬起的眼眸盯着手中捧着的烤地瓜。红薯贴着傅栖的嘴巴,傅栖张开嘴,半天没有动静。
景映彦有些烦了,皱眉收回了手,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手腕被回拉进傅栖的怀中,傅栖的眼睛依旧漆黑无比,像宝石一般,真诚炽热。
他垂下脑袋,景映彦也不挣扎了,半响扑朔睫毛闭上了眼。
缠绵的,温热的,甜的吻。
扫去了很多烦恼。
心里测试是非常无聊枯燥的测试,从前景映彦从来不爱做这些题目,他宁愿自己不正常也不愿意做那些冗长乏味的题目。
因为不在乎,吃药就好了,定期吃药就好了。
他总是这么劝慰自己。
可是傅栖耐心十足,他询问了景映彦:“为什么不去?”
景映彦撑着脑袋,嘟囔道:“无聊啊,本来生活就不开心了,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痛快是指伤口的痛吗?”
这一问又把景映彦整得哑口无言,半天不动,又开始不搭理傅栖了。
傅栖只好牵着他的手,抚摸这他的那些伤口,亲啄他的嘴角,哄骗道:“你去做题目,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好不好。你每去一次,我就给你买一个好东西。”
景映彦的眼睛雪亮得眨动,好奇的扬起:“什么好东西?”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惊喜。”
对此,傅栖还说了:“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惊喜。”
今天的心理测试已经结束了。
他的礼物是小羊羔帽,这可是景映彦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才订购的帽子。
品牌方说了,不能提前预售。
景映彦为此难过了好久。
不过!
就在今天。
傅栖为他拿下了那顶还未上市的羊羔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