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楼楼主怒道:“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风闲道:“安宁公主与他人私定终身,生子的事不能让他人知晓,不仅是为了保全她的声誉,更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安宁制止了还要说话的晦楼楼主,“宝儿以后是要坐上皇位的人。”
晦楼楼主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宁,“你,安宁,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你真信了他们的鬼话?”
安宁对风闲道:“烦请出去等一会儿,我与晦楼楼主有事相商。”
风闲与晦明楼擦肩而过,二人对视,都从中看出了对方的不屑与敌视。
大门开启又紧闭,风闲让四下的护卫退远了些,自己也从侧院离去。
宁王府中的方竹佶坐在树下假寐,茧丝得了令要寸步不离守在方竹佶身旁,莺柳送信也不能再想以往随心,好在她是做窃贼出身,手上功夫一流,趁着茧丝分神便能悄无声息地把信塞到方竹佶衣衫之中。
午时时分,茧丝在一旁侍候方竹佶吃过东西,推到卧房之中,见他睡下也不立即离去,而是坐在床边替他扇风,确认他熟睡后,在他身上摸索,没找到东西才放心离去。
关门声几不可闻,一直提着精神装睡的方竹佶睁开眼,多亏他年少时被关进地牢那段时日,发现假装昏迷能少吃些苦头,现下装睡要比装晕简单的多。
信在送来时就已经叠成了一枚小纸块,躺下时就被方竹佶藏进了枕头下,待茧丝离去之后才取出纸块。
信的末尾没有写名字,只画了一只鹰羽,是陆玖送来的信。
信道:阿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已经与同伴一起平安无事到了大漠,距义父的忌日还有忌日,私下去见了尚在世上,随着义父走南闯北的老人,为了打听他的下落我花费了不少气力,得了关于义父去世前的一些线索,或许这次就能弄清楚义父真正的死因,另......罢了,待我归来,同你说这一路风光,待所有事有个结果,再与你一同去看。望平安。
信被方竹佶看了又看,字字斟酌,珍而重之却心有不安。陆飞鹰的死,他也曾派人远走大漠去探了个究竟,抵达大漠是陆长鹰已接管了飞宿,他们探查的事情线索寥寥,只得搁置,按信中所说,陆玖此前并未得到过过多线索。现今突然有了线索,怕是有诈。想到这,方竹佶已将信纸揉成一团。
伫立在大漠中的城镇热闹非凡,今日是开市的日子,不少外域商人远道而来。飞宿的弟子混杂其中,他们大多身戴佩刀,手拎肩扛了不少东西,大多是平日受到他们庇护的商贩主动赠与。
客栈搂上的窗户有一双眼睛将外面一切收入眼中,是到了两日的陆玖,房中坐着六名与他一齐到大漠的“影子,”也多亏这几位“影子”,有了帮手之后,探查陆飞鹰的事也轻松些。
陆玖收回目光,“今夜我去把义父尸身挖出,你们在附近等我便好。”
那名跟在陆飞鹰身边,是在陆飞鹰死后便离开飞宿,去往别处的老人告知陆玖,当年发生的事就跟陆长鹰说的那样,陆飞鹰离世时身上并无伤痕,是突然离世,他劝陆玖别再做无用功,人已死了十年之久,就算留下痕迹,也只能从白骨上找寻。
当时陆玖说的是,哪怕只剩白骨,我也要拉出来问问。
大漠晚上来的慢,提前睡过一觉的陆玖众人等待夜深,待空中闪着星子,高悬路旁的灯笼熄灭,行人归家,四下寂静,几人才出客栈。
陆飞鹰坟前荒草丛生,陆玖确认四下无人便从丘陵后跳出,来到坟前站了片刻,才像是下了决心,把背在身后的铲拿在手中,刚下一铲,是便听哨声四起,是飞宿呼唤同伴的哨声。
飞宿弟子们举着火把冲出,数不清的火光将陆玖团团围住,映出陆玖戴着面巾的脸,陆长鹰从人群中缓步而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此前陆玖去拜访过的那名老人,也被带出。
老人在看到陆玖投来的目光时目光闪躲,很是心虚。
陆玖将目光放回陆长鹰身上,摘下面巾,丢下铲子,将配在腰间,裹着布条的短刀拿在手上,布条落下,寒光凛凛,铲。冷声道:“我就说,怎么会突然有了线索,原来是你串通临叔,刻意引我上钩。”
被唤作临叔的老人打了个激灵,更为心虚,无措道:“小少主,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掘人尸骨,是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