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移。
几人起身打算结束今日的工作。
“慢着!”远远的就有一道声音传来。
大伙的目光被那道声音吸引,转头望去,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拥着一个身形高挑,整体偏瘦,身着官服的女人。
许知望与沈霁初识得那套衣服,此人正式那不管事的县令。
几人看着这架势,知晓来者不善,再看闹事的那几人的反应,自然就明白是谁搞的鬼。
“这么热闹?本官听说有人私自购买民宅改造,还是外地人?”她故意走到许知望面前,狭长的双目不善的扫着几人。
几人也都不是吃素的,许知望笑道:“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买卖合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的可是老板的名,老板祖祖辈辈都都是清梦镇的人,且当朝律法规定民宅只需要经过街坊邻居同意即可,这街坊邻居可都是统一且签了名的。
她们做得天衣无缝,但县令仗着自己在清梦镇的官职,居然想当睁眼瞎。
她一挥袖子,喝道:“把她们抓起来!”
“外地来的妖女在这妖言惑众,本官要好好为百姓找回一个公道。”
她们人多,许知望招来的工人只是拿钱干活,并不想惹事上身。她们将救助的目光看向许知望几人,祈祷着不会连累她们。
太阳此时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留下今日最后一点余晖。
那些人还没碰到许知望,伸出的手便被一颗小石子砸到了,她疼得蹲在地上捂着手臂,半天起不来。
县令大怒,看向石子投过来的方向,便见一群人骑在高大的马上,手上的弓拉满,箭头指着她的方向,她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冷汗顺着额角留下。
“大胆!你是何人?”
来者便是那出去找外援的林羡疏,微风撩起她的马尾,半眯的眼、凌厉的脸部轮廓,增添了她的冷漠感。
在她身后,一年轻女子身着淡粉色劲装,慢悠悠的踏着马路过人群,来到林羡疏身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县令,沉着冷静的气质使县令微微一惊,她预感自己摊上大事了。
当天回客栈时,乔舟正焦急的站在门口,小孩叽叽喳喳的围在他身边,珍珠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她们看到许知望等人回来,皆是一副解脱了的样子。
站在门口的乔舟最先发现林羡疏与林果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陌生女子。
“这位是洛满天,廉州知州。”林羡疏向客栈里的几人介绍道。
老板端茶的手一顿,看向洛满天的眼神多了一丝迟疑,毕竟在她们心中,官官相护,这人当真能帮她们吗。
老板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怠慢客人。
乔舟和珍珠几人拉着满屋子跑的小孩回房间,夜已深,她们需要休息了。
小孩在客栈住了几天,对此处熟悉起来,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拘谨了,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也很懂事,会主动照顾弟弟妹妹们,大约也是有一些寄人篱下的心里,总是会主动去问珍珠几人要活干。
珍珠回答她们最多的便是照看弟弟妹妹。
经过这段时间,几人才发现照顾孩子是一个多么考验耐心的活,不由得也更加佩服晋娘子那些人,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依旧愿意帮助这些孩子。
林羡疏早便将清梦镇的情况说与洛满天听了,今日对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清梦镇的风气,至于那些酒……
老板特意从外头带了一瓶回来,洛满天闻了闻,清香扑鼻,确实让人很有品尝的欲望。
今日她亲眼见到清梦镇官员的不作为,以及许知望几人对待百姓的真诚,有些触动,夸赞几人有家中长辈的风范,她知晓几人的身份。
县令知晓她的身后竟浑身抽搐晕了过去,那些人急急忙忙扶着她,打算逃离洛满天那像毒蛇一般锐利的视线,洛满天的下属跟随她多年,洛满天一个眼神,她们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若是不出意外,此刻洛满天的人正在整个清梦镇收集证据呢。
“这么多年是我疏忽了,到时候我定会像陛下说明情况,如何责罚我都接受。”洛满天充满歉意的说道。
今夜,洛满天也在客栈中休息,林羡疏跑去和许知望挤一个房间。
贺应祈这段时间睡觉之前都要跑去和许知望说说话,说什么都好,总之就是要说些什么,听到林羡疏说要和许知望住同一个房间,头脑中便开始计较今夜还能不能说上话,脑中想着事情,竟同手同脚起来。
走在他身边的许知望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惊讶,还不待她出声提醒,贺应祈便自己左脚拌右脚往前倾去。
许知望手疾眼快抓了他一把,两人双双摔倒。
贺应祈闭着眼睛没有等到地步,而是等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他睁开看见,立马爬起来,上上下下摸着许知望的手臂,确定对方没有受伤。
正要上楼的林羡疏有些尴尬的转身:“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