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正想去看看阿婆,主动当起跑腿:“我去送吧,你好好休息。”
大虎家房门虚掩着,秦月推开,探入身子,正好看到阿婆在院中晒太阳,秦月热情打招呼:“阿婆,病好了吗?”
阿婆见到秦月,嘴上笑容收不拢,皱纹全部卷在一起,一个安详平和的老太太,完全没有之前痛苦呻吟模样,她亲昵地摆摆手:“好了,小月,快过来。”
秦月坐于阿婆身旁,俏皮道:“不行,我要检查,阿婆,伸出手来。”
阿婆被秦月逗乐了,笑地像个老小孩儿,久经沧桑却温暖的手抬起,秦月单只手指附在脉上,凝神片刻,惊诧看向阿婆:“阿婆,病情好的很快,找到药材吗?”
阿婆的病能好这么快,必然找到药材,她入牢中也不过两三日,拿到药应该在她入牢之时,而那时正好为延胡索丢失前后,这么多凑巧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怀疑。
阿婆点头,回想时不禁眼中泛光,满是感激:“有好心人将药材放于门口,大虎找人确定为所缺药材,然后熬制给我喝,没几日身上便利索。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秦月轻拍阿婆肩膀安慰她的情绪,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此药为张惜所送。
能知道大虎缺药,并且有能力拿到药之人,张惜最有可能。
“娘,快看,给您买什么了。”大虎隔着大门就叫喊。
阿婆赶快擦干眼泪,整理好衣服:“儿啊,今日有贵客啊。”
大虎开门就看到秦月,嘴角大大咧开:“小月来了,正好今日发工钱,买了些肉,咱们好好吃一顿,去去霉运。”
阿婆接下大虎手里东西:“大虎和小月说说话,论做饭,你可不及娘。”
大虎将食物交给阿婆后,听她娘的话,走到秦月面前,拘谨坐下,带过来一盘瓜子:“小月,这是新货,特别香。”
秦月感觉有些奇怪,之前相处气氛也不是这样,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想了,那个猜测如梗在喉,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大虎,近日可否见过张郎中。”
大虎脸色僵住,目光呆呆地看向秦月,有种被忽视的可怜意味,秦月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大虎,发生何事?”
大虎晃晃大脑袋,恢复如常,想想道:“昨日去找过,并未见。”转而又想到好像也没看到小月,大虎神色一变,装作随意问道:“小月,今几日好像未见过你。”
秦月面色闪过一丝慌张,入牢之事太复杂,并不想对他人说起。大虎简单淳朴,她则满身秘密,她同大虎说话都要仔细考虑,以免露馅,他们是两个世界之人。
眼前也只能编瞎话,学着旧时在酒楼画本书中孤苦女子模样,惨兮兮讲述:“我去集市找活儿,结果他们不是嫌我力气小,就觉得姑娘啥事也干不成。
想必你也知道,我被小丁和张惜从山上救回,又失忆,记不起往日之事,目前只是暂住小丁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不能找个能养活自己营生,日后可如何活。”
秦月说完,还用袖子掩面,装作伤心模样。
“啪”的一声,大虎拍案而起,吓了秦月一跳,将长袖落下,看到大虎将一腔气愤发泄到桌上,那桌子也抖了几抖。
“这帮唯利是图小人竟如此恶劣,这些人都得给些好处才会引荐活儿。不过,小月,别怕,我和一些工头熟,明日带你见见,找个活干不难。”
“儿啊,小月,快来吃饭。”阿婆在厨间大声喊着。
一个青菜,一小份肉片,还有一份豆腐干,干粮是杂面馒头。阿婆将这些简单的菜炒地香味扑鼻,秦月知道肉珍贵,所以夹起一份豆腐干,入口满脸幸福,卤香味十足,小月对阿婆竖起大拇指:“好吃。”
阿婆被夸后更喜欢秦月,连着给她夹了几片肉,上面滋滋的油光让秦月两眼冒星星,一口放到嘴里,虽只有小小几片,但肉香直冲脑门,怀念许久味道,让人感动。
阿婆爱惜地看向秦月,她听大虎说过秦月之事,虽然身世惨了些,但是个好姑娘,这样姑娘陪大虎,她放心。
可刚刚听了几耳朵,这姑娘似乎对大虎没意思,没事儿,感情靠培养,重要地要在一起:“小月,我这儿有些傻,不擅长哄姑娘,有些冒犯地方,多担待。”
秦月连忙摆手:“阿婆,哪里的话,大虎刚刚还说要带我去找活儿,像大虎这样的好人,太少了。”
阿婆点点大虎,恨铁不成钢:“儿啊,你说说你,你熟悉的工头都干那些出苦力的活儿,小月能干吗。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小月这样好的医术,当个郎中足够,给娘瞧病的苏郎中不是说他们那却人吗,小月可以啊。”
大虎如梦初醒,拍拍自己脑袋:“娘,你可真厉害。”
阿婆喜滋滋看向秦月,这个儿媳妇她要定了。
秦月听到可以当郎中,乐得难以置信,嘴都忘记闭上,虽然只是个小郎中,但是她在秦家都未当上,颠沛流离中居然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