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凡不知哪来的底气,抬起头控诉:“但大哥说过他会帮我的,你们怎能言而无信?”
提到那个渣爹,她愈发不爽,他倒是个好兄长好儿子,但绝不是好父亲好丈夫。柳轻筠耐心彻底耗尽,表情一冷,五官的攻击性表现的淋漓尽致,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开口:“言而无信的是你,父亲资助你是在压宝,而你又做了什么?你的所作所为证明你只是一块石头,在我眼里,你与宋清让,正如萤火与皓月,天差地别。”
最后,她留给柳不凡一句话:“别再来我家,我不欢迎你。”
处理完柳不凡,两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眼瞅着快到柳轻筠的家门囗,她转身赶人:“你快些回去吧,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她也是才知道宋清让居然就住在村尾。
宋公子盯了她一眼,默默点头,转个方向便走,柳轻筠正打算回身,前头冷不丁丢来一句话:“柳姑娘,宋某日后……可以来见你么?”
他修长的背影落入柳轻筠眼中。
“当然。”
宋清让似是松了口气,头也没回匆匆离开,柳轻筠看着他的身影走出视线,不知为何,觉得他像是落荒而逃。
有点奇怪。
她拍拍额头,转身往家赶,这些事都不重要,她的养猪计划才是重中之重,回去得制订一个全方位的培育计划,包括两头母猪的繁殖周期,繁殖周期是整个计划里的心脏,因此,那头公猪咬伤两头母猪才使柳轻筠无比窝火,若不是还得留着它配种,她早宰了它给李婉补身子。
它若再敢放肆,厨房的锅便是它的归宿。
柳轻筠目露凶光,磨着牙想道。
许是公猪知晓她的决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分外老实,柳轻筠认真调配好独门饲料,每日定时喂食,隔几天清扫一回猪舍,平日种种菜浇浇花,还自做了简易的防护服,每次进猪舍皆穿在身上,防止她身上有病菌危害到它们,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观察它们的状况。
如今条件有限,没法接种相关疫苗,她也只能尽力做到早发现早诊治。
安稳的日子如细沙般从手中飞逝,曾经空荡的家,各类家具逐渐多了起来,院内的花亦种类繁多。
院内最高的那棵蓝花楹来到花期,满树点缀着蓝紫色的花朵,远远一看,似是一片蓝紫色的雾,如梦似幻般的美丽。
柳轻筠的及笄礼亦随之到来。
天还未亮,尚在睡梦中的柳轻筠就被李婉从床上挖了出来,睡眼迷蒙的小姑娘被按坐在梳妆台前,打了个哈欠,嗓音软乎:“怎么了?”
她昨夜睡得不太安稳,此刻眼皮都睁不开,耳边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傻丫头,今儿可是你的要紧日子,快快醒神吧。”
不防听见陌生的声音,柳轻筠的困意眨眼间飞到天边,她睁开眼睛,正对上镜子里一双含笑的眼。
人是醒了,脑子还在重启,为她挽发髻的李婉见柳轻筠一幅呆傻的模样,笑道:“这是你洪婶子,是娘请来给你做正宾的,你洪姐姐也来了,今日是赞者。”
柳轻筠脑中过了一遍这名字,原是街上开茶馆的老板娘,虽是寡妇,性格又泼辣,但因热情好客,颇受人敬重,李婉请她当正宾也无可厚非,而这位赞者,比她大一岁,尚未订亲,与原主素不相识。
来了客人,柳轻筠打起精神,而李婉也为她挽好发髻,转身回房去拿前几日订下的新裙子,她得了空,观察起这位洪婶娘,身材圆润,一张圆脸上神情和善,瞧着便给人安全感。
她这厢打量着洪婶娘,那厢洪婶娘亦不动声色地细细端详她。
身材高挑,身形凹凸有致,配上张如此美貌的脸庞,着实教人惊叹,好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
加之听闻了柳轻筠的一些事迹,洪婶娘眉开眼笑,揽着柳轻筠往西房走,亲亲热热地同她道:“好孩子,婶娘带你去跟碧君说说话,你俩年纪相近,总有些小娘子间的体己话要说。”柳轻筠明白她是好意,让她先与洪碧君熟悉,免得一会尴尬。
踏进西房的刹那,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女子从椅子上“嗖”地弹起,怯怯开口:“柳,柳妹妹。”
柳轻筠的视线掠过长相清秀的洪碧君,再回到洪婶娘身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一丝无可奈何。
她挑了挑眉。
哦哟,这对母女有猫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