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钱月和邵铭玉身边,拿着一封信说:“爹、娘,二哥要回来了。”
两人立马喊道:“别回来!”声音大得将伦哥吓住,钱月强制放松自己,轻声说:“你帮娘写信,让你二哥先不要回来好不好?”
伦哥茫然点头。
志行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便回来了,他凝重的脸让邵铭玉心底冰凉。
志行跪在地上:“大老太爷的尸身已经由福建那边运到京城刑部了。”
邵铭玉闭眼,颤抖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话。
“随我接父亲回来,通知母亲、二叔、三叔和大太太。”
邵审身亡一事如晴天霹雳重重砸在邵府上空,孟氏和三老太爷邵安听到消息当场就昏了过去。
邵铭玉回到邵府时,身后多了二十多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为首就是邵审。
孟氏一步一步如老人蹒跚,慢慢走向那尸身,她极力希望那不是邵审,邵安猩红着眼睛,大步走到尸身前,狠狠攥着白布,轻轻地掀开。
那尸体泡的肿大,身上还有许多脓液从那一道道刀疤处流出,但面容清晰可见,正是邵家大老太爷邵审。
邵安“砰”重重跪下,嘶吼咆哮:“大哥!”
孟氏喉咙里发出嘶鸣又悲壮的尖叫:“老太爷啊!”
邵府众人全部跪倒,遍天的哭声环绕。
孟氏已经没什么精气神操办丧事,便由钱月和三老太太马氏一同商量着,钱月安排几个孩子快速写好丧贴,让护卫们亲自送到各处。
然后马氏亲自挑选最好最贵的棺材,安排人平平稳稳地将邵审的尸身运到陕西老家。
邵铭玉则是向宫里递丁忧折子,不等宫中回复,便通知府内连夜赶路回老家。
邵铭杰此刻还在国子监内,他的小厮说:“二老爷,家里来人找您。”
邵铭杰满脸不耐烦:“又什么事啊?这一天天,竟耽误老爷我学习,是他们把我送进来,这回好,还时不时叫我出去,到底想做什么!啊?”
对面的马远航一声不吭低头看着讲课时的内容,邵铭杰叹了口气说:“赶紧让他进来。”
邵家的小厮进来后,快速看了一眼屋内人,然后贴邵铭杰耳边说:“大老太爷没了,二老太爷让您不必回邵府,直接坐外面马车回陕西。”
邵铭杰腾的起身,尖叫道:“你说什么?谁没了?”
马远航疑惑看去,那小厮脸色焦急,马远航说:“我是你们三老太太的侄子,发生了何事?”
小厮一听马远航的身份,立刻将话又重复一遍。
马远航震惊,邵家大老太爷竟然没了?太突然了,他对邵铭杰道:“表兄,事不宜迟你赶紧出发吧。”
邵铭杰点头,突然马远航又说道:“按理我也应该一同去看看,等我告个假,随你同去。”
邵铭杰听马远航也去,瞬间有了主心骨,忙不迭点头。
在邵铭杰之前,邵家众人已经狂奔向陕西赶,邵铭杰坐上马车那一刻,仿佛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他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要飞吗?人都已经死了,早到晚到又怎么样?”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马远航假装好意制止他:“表兄,话不能乱说。”
邵铭杰却没有丝毫忌惮,恨恨的说:“他都死了我怕他做什么,我这条腿就是他下令打废的,我这些年受了多少白眼和羞辱,我恨不得都不回去。”
马远航恍然,原来邵铭杰的腿是邵审做主打废的,他带着好奇问:“好端端的为何打断表兄的腿,再怎么说也是亲侄儿啊。”
邵铭杰似乎找到共情自己的人,他委屈说:“就是,连表弟都知道我是他亲侄儿,他却为了一个破败的马家丫头打断我腿。”
马远航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杀气瞬间弥漫,邵铭杰说完才意识到好像这话不该说,他浑身哆嗦,扭头正好看到马远航的杀意,他吓得后退。
“表、表弟,你这是做什么?”
马远航一把掐住邵铭杰的喉咙,咬着牙说:“马家丫头是怎么回事?说出来,不然我就掐死你。”
邵铭杰边咳嗽边挣扎,他感到自己双眼快要失明,呼吸极其费劲,粗着气:“我说,我说。”
马远航微微松开一些,邵铭杰不敢不说,他只好将那次发生的事情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