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微眯起眼,代哥这说话的本事真是好极的。
果然邵铭玉动了恻隐之心,他不争气的挥袖:“还不去看看你祖母。”
代哥连滚带爬的离开。
邵铭玉对钱月说道:“我先去看母亲,你料理这边。”
钱月点头,朝着吕柔惠的内室而去。
此时的吕柔惠正看着天花顶发呆,眼中满是不解:“怎么会呢,我这么小心,孩子怎么会是死的呢。”
钱月问向还在那静候的大夫:“可查出是什么原因?”
大夫拱手说道:“这死胎浑身青黑,就连血液都是黑色,我怀疑是母体中毒所致。”
“中毒?那为何孕妇却没事。”
“这就是下毒剂量十分小,大人能受得,孩子就受不得了。”
在一旁的吕柔惠眼眶忽然就红了,转头看向钱月:“母亲,请您务必查出下毒之人,替我的孩子偿命。”
邵家这一两年出了不少事,本就悲哀已已,原本想用这生产之事冲喜,可又是白事一件。
不用吕柔惠说,钱月也定要严惩凶手。
她问道:“你将孕期做了什么,常吃什么一一说来。”
吕柔惠目露回忆:“儿媳最常去花园里走走,每日会给祖母请安,吃得都是厨房端上来的,日日不重样,没有常吃的啊。”
“没了?” 钱月皱眉。
“哦还有,儿媳基本五六天会去到马姨娘那学规矩,马姨娘待儿媳极好。”
钱月没听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嘴里念叨:“蠢货。”
钱月都不用刻意去查什么,凶手显而易见,只是她还未到马丽蓉那,马丽蓉的丫鬟便哭哭啼啼地跑过来,钱月停下脚步,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太太,我们姨娘服毒自尽了。”
丫鬟将马丽蓉的遗书递给钱月,上面是娟秀小字,透着淡淡的枝条气息,就像钱月初次见马丽蓉时,那个十分清瘦的女子。
“一报抵一报,我只想替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讨债。”
钱月闭起眼睛,半晌后哑着嗓子开口:“先别声张,等半年后再说疾病去世。”
她还要派人去告诉三老太太马氏一声缘由,毕竟马丽蓉是她侄女。
最让钱月和邵铭玉揪心的还是孟氏的情况,太医认真检查后,唉声叹气,说孟氏急火攻心,之前又有病灶,加在一块人已然是瘫了。
若好生照料着,还能有四五年的寿命。
邵铭玉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攥着拳头也不说话,而代哥终于意识过来,孟氏的倒下对他而言是再无遮阴之所,他嚎啕大哭。
钱月连忙安抚邵铭玉:“老爷,母亲还在,只要我们用心照顾,母亲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邵铭玉当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但身边有人这么关心两句,他就能缓过来,只是他有些自我怀疑:“月儿,邵家变成这样,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钱月抚上邵铭玉的肩,轻轻安抚:“没有人能比老爷您做得更好了,您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处置邵家的害虫,还令邵家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家族。”
“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生老病死世事无常,不是我们能够随心所欲的。”
邵铭玉眼中浮现泪光,长舒一口气:“我还要带领邵家走向更好。”
钱月终于放些心。
而在一旁的代哥恶狠狠的咬着牙,就会说这些话蛊惑父亲,若不是你平日总惹祖母生气,祖母怎么会变成这样。
吕柔惠生产不利一事已经传了出去,吕家仅仅是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这让邵家人多少有些不爽快。
花葵和代哥后面才得知吕柔惠的孩子是被马丽蓉害死的,两人咒骂半天,代哥更是对花葵也有了些怨恨:“要不是你以前闯下的祸,她怎么会害我的孩子,害人也不知道弄得干净一些。”
花葵低着头不敢说话。
代哥撇嘴:“我要纳妾,邵家的第一个曾孙,必须是我的孩子。”
……
皇宫中。
苍老的皇帝一边咳嗦一边翻阅着奏折,每次喘气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看着生怕一个气上不来。
“皇上,皇上,那人开口了。”
皇上眼睛一瞪:“快带朕去。”
地下囚牢中,一个比皇上还苍老的男人被绑在刑具上,若是钱月在这,一定能认出这人,他就是钱月在太子宫中时给钱月把脉的老者。
在皇帝中毒昏迷的时候,也是他夜闯寝殿,但被治好的皇帝擒住。
距离他被抓已然过去了三年。
“我快要死了,我以为自己晚年会游山玩水,享受天伦之乐,却不曾想被这些刀剑伺候了三年,哈哈。”
皇帝冷哼一声:“若是你早说,也不必受这个苦。”
老人垂着头,似是临死前由衷的想法:“皇上,我若是说了,能不能将我葬到四川,再把我的子孙救出来送回四川。”
“好,朕答应你。”皇上快速说道。
老人这才说出两个字:“太子。”
皇上没有意外,派人写下一份供词,由老人签字画押,然后拿着供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