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就在蓄力的耳尖已是薄红一片。
苏清河唇角的弧度扯开,终于满意了,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她干脆将右手撑在窗沿上,顺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唇。
这才符合她的人设嘛!
不过这股得意只堪堪维持了一个晚上,当她隔天大早上睡眼惺忪地见到门外的许温言时,她眼睛都要掉地上了。
“许老板?你怎么来了?”
许温言抬了抬手上的袋子,淡声道:“你说的,贴身照顾”
苏清河:“……”
这回旋镖是不是有点效率过高了?!
她不自然地侧身,让许温言进屋,下意识看了看屋内。
她一个人住久了,早已习惯了随心所欲,因此这乍换个角度看,这随意堆砌的衣服,五花八门的物品,似乎有点随意过了头?
但转念一想,上次喝醉酒许温言早就见识过了,这次怎么也该习惯了。
还是爱咋咋滴吧。
只是......
苏清河看着许温言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她那点不自然不减反增。
她是真不习惯这场景。
“许老板,我说着玩的,哪能真让您来贴身照顾我,那多不敬,你也算我半个师父。”
许温言看了一下苏清河还瘸着的右脚,手上没停:“我作为导师,需要确保你尽快恢复,以免影响表演。”
“哦”苏清河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这理由还真让她没法反驳。
“那你打算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粥”
?
特意跑来就为了给她煮粥?她的病号餐会不会太朴素?
她可以点外卖的,也饿不死。
但是这话她当然不敢说给许温言听。她不说话,许温言更不可能说话。
于是,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洗菜和淘米的声音。她静静地看着男人忙碌,一时有些入神。
这座房子平时只会有韩楠过来,但韩楠也很少在屋里做饭,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家给丫丫做了,顺便给她带点菜过来吃。
所以若要追溯,就得到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了。
!
她蓦然惊醒。
她不该这么想,这很危险。
“那个,许老板”苏清河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太早了,我得补补觉,你做好了叫我啊。”
许温言没有抬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苏清河无法分辨他此刻的情绪,也顾不上细琢磨,她现在只想将自己从方才危险的氛围里拉出来。
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客厅和厨房的声音一丝也透不进房间,将那点令人遐想的人间烟火牢牢阻隔在了门外,这这片安静里,苏清河长呼了口气,寂静才是属于她的安全区。
与此同时,厨房内,许温言切菜的动作一顿,他放下菜刀,看向苏清河房间的方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半晌,他重新拿起菜刀,将注意力放在了砧板上。
墙壁能够隔绝音量,却无法隔绝气味,苏清河迷迷糊糊间闻到了一阵鲜香,接着房间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她费力地睁开眼,顿感头有千斤重,这感觉她这段时间已经相当熟悉,不用说肯定又是她的免疫系统在战斗。
“来了”她有气无力地拿过一旁的拐杖下床开门。
“不舒服?”许温言眉头紧锁,表情称得上是严峻。
苏清河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又发烧了。”
许温言下意识抬起手,但是动作在半路上生生停了下来。苏清河盯着许温言伸到半路的手,有些莫名,但随即丰富的经验让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她不自觉呼吸也轻了些许,心里突然泛出一丝紧张。
许温言他……
但不等她想清楚这份紧张的缘由,面前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许温言移开了视线:“温度计在哪?”
苏清河绷紧的神经一松,却又多了些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懒得去寻找答案。
“在客厅电视柜那。”
许温言转身走向客厅,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滴”
电子温度计发出声音,苏清河拿出温度计一看,果然低烧了。
“先吃饭再吃药”许温言将盛好的粥放到苏清河桌前。
苏清河垂眼一看,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原本她觉得许温言最多也就是煮煮白粥,她没有太高的预期,但是眼前的粥显然非常争气,竟然看着品相十分的好,切成丁的番茄和大虾掺杂在白色的粥里,处处显露着“我并不单调”。
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恰到好处的酸味代替了粥的寡淡,同时还有虾的鲜味裹挟其中,她决定收回之前觉得病号餐朴素的说法。
“许老板,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苏清河刷刷喝完了一碗粥,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许温言垂眼慢条斯理地将粥送入口中,在苏清河看不见的角度,弯了弯嘴角。
苏清河放下碗勺,瞥眼一看厨房,发现还有摆放好的菜,这架势是还要承包她的晚饭?
“许大厨,您这么敬业的啊?”她用眼神示意厨房。
许温言抬眼看向苏清河,语气沉缓:“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