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一愣,继而笑出了声:“路小姐和我们剧组倒是浑然一体的契合。”
此话一出,路依然也笑了,她哎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呢?”
“我不曾拥有,谈何离开。”
苏清河说着转过身,将难以示人的心虚尽数遮掩,她向着房车走去:“这里不方便说话,来这边吧。”
“房车条件有限,将就一下。”
苏清河将折叠的桌椅放平,又给路依然拿了一瓶矿泉水。
路依然打量了一圈房车,房车内空间不大,但却五脏俱全,一看就是长期生活的痕迹:“这是你自己的房车?”
“嗯,我这个级别的艺人不是每个组都会配备房车,为了方便和舒适,干脆给自己买了一辆。”苏清河说着坐到简易桌子的另一边,她看着路依然,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路依然点点头,直切正题:“你喜欢温言?”
苏清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路依然的敏锐:“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
“那我换个问题。”路依然抬眼看向苏清河:“温言喜欢你?”
苏清河握着水瓶的手倏然收紧,她蓦地一笑:“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是他的女朋友。”
“但这并不冲突不是吗?我知道他现在喜欢的是你,但我有自信能够让他以后身心都属于我,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他吗?”
苏清河看着路依然,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窥探出蛛丝马迹,但对方从始至终泰然自若,与兴师问罪这个词相差甚远。
也许是她沉默得太久,路依然再度开口道:“你放心,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他。”
“你为什么执着于这个答案?”
“因为我很好奇,温言这么多年的执着和付出究竟能有多少效果。”
苏清河又陷入了沉默,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合时宜,她不想回答。
路依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以前很喜欢温言,从小我就爱黏着他,初中以前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后来他随着许爷爷和沈奶奶离开北京,我们被迫分开,但我一直挂念着他,知道他要考戏曲学院,我也跟着考戏曲学院,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后来我发现这并不是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他的心里装了一个人。”
苏清河眼睫轻颤,她强撑着笑容道:“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解决的问题,你现在已经等到了不是吗?”
路依然笑了笑,反问道:“是吗?”
她并不想得到答案,接着道:“温言这个人,时时刻刻都高标准要求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得体和优秀,尤其在京剧上,更是不愿意出一点错。”
苏清河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说到了这里,但许温言认真教戏以及在舞台上夺人心魄的模样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他是一名优秀的京剧演员,各方面都是。”
“但他的职业生涯曾经差点结束。”路依然垂眸,似乎再想起那段时间,掩埋在时光里的伤痛还在令她抗拒回忆。
苏清河内心一震,骤然抬眸看向路依然,显然对方并不是指高中那次,她稳了稳心绪:“怎么会?”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他突然放下排练请假来了南城,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失声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排练了很久的戏被迫换主角,他几乎被剧院边缘化。”
四年前,许温言曾经回来过?
苏清河想到那个时候,自己也正好在南城,她心里莫名有了一种预感,很快路依然证实了她的预感。
“我觉得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因为他与这座城市剩余的唯一链接只有你,在那之前我对追到他势在必得,这之后,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从没有看过他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是我能够动摇的。”
与她有关?
苏清河回想那一年,那一年里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她的记忆却并不清晰,她记得她对凌展捉奸在床,两人大吵一架终于分手。再后来,一个自称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找上了门,控诉她的母亲毁了她的家庭,毁了她的母亲,并带来了她亲生父亲的死讯。
一时之间,遍地都是谣言。
她不太记得那段日子她是怎么过的,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许温言。
“抱歉,我……”
“算了”路依然叹了口气,她看着苏清河茫然的眼神,知道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站起身:“我想你需要时间,如果你有答案了,请记得,我还在等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