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问题——”麦尔斯刚想反驳,却猛地住嘴。
无可辩驳的是——他在对局中的确动了手脚。然而这个秘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揭露,他的声誉将毁于一旦,麦尔斯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到一个既能解释情况,又不会暴露自己出千的方法。
不行,无论用什么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一旦他主动开口这件事早晚会暴露出来。
这个哑巴亏终于还是让麦尔斯碰上了。
看着麦尔斯的欲言又止,老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他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但像麦尔斯这样玩不起的家伙还真是头一回见。
对于赌桌上的各种伎俩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陌生,心里门清。只要手段足够高明,没被当场揭穿,那么你就能赢得同行的敬意,甚至是一种隐秘的崇拜。
这些不言而喻的规则,就像是赌桌上的一层薄纱,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不去揭开那层面纱。
像麦尔斯这样自视甚高的人,老板早已司空见惯,他们通常都有着显赫的身份,即使是赌桌上输得一败涂地,也能保持表面的风度,不会像麦尔斯这般失态。
显然,那些拥有悠久传承的家族与像麦克劳德这样一夜之间致富的家族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些努力效仿贵族风范的暴发户,无论如何也抹不掉流淌在血脉中的原始粗鄙,老板不由得在心中思量。
然而,他并不排斥与这种对象交易,毕竟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他的原则很简单:只要有钱赚就行。
作为一个情报的中转站,一个灰色交易的地点,老板不会去过多深究客人的出身和品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利益才是最实在的东西。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愿意掏钱,他就愿意以礼相待。因此对于麦尔斯这样的人,老板总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和宽容态度。
能赚钱才是硬道理。
等这段时间赚够这一笔,他也要跑路了。碧翠村这个地方可不简单,虽不知缘由,却吸引了各方势力,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毕竟再多的钱也需要有命去花。
麦尔斯直到这一刻才开始真正正视眼前的少年。对方绝非是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这分明是经过周密安排,有意引导他步入这个陷阱,如同守株待兔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落网。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背景,甚至连名字都未曾告知。这种深不可测的人物实在是令人畏惧,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无意中招惹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现在的他就像是已经被牵上赛道的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麦尔斯看不透对方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恐惧如潮水般蔓延至他的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他试图找出线索,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但不安却如阴影般挥之不去。
开始怕了吗?
注意到麦尔斯额头滑落的冷汗,特帕安嘴角的弧度终于大了些,也不枉自己陪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特帕安觉得自己简直是异世界新时代劳模的典范,上哪能找到像他这么专业的演员?
要知道他对原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记忆没恢复前或许自己还会束手束脚,但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完全有资本与这样的对手进行周旋。
当然,如果对手是主角团的话,还是需要再斟酌一下。毕竟是得到世界偏爱的存在,还是慎重对待的好,他也只是一个怨念颇深的社畜而已。
特帕安眼眸透出深邃的光芒,他模糊地感受到,长久以来桎梏住力量的那道枷锁似乎正逐渐松动。正如书籍中所描绘的那样,他可能正处于觉醒异能的边缘。
这样简直是再好不过,他可不希望像原主那样,借助那个方式获取力量。
原主是个疯子,可不代表他也是。
这也是特帕安敢只身一人踏入这个酒馆的勇气所在。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绝不采取那种手段。
能苟就苟,苟不过就跑,跑不了再说嘛。
该说不说,特帕安对原主还是相当敬佩的,短短十五年的时间,独自一人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不可抗拒,特帕安敢断言,原主若是继续成长下去,绝对有能力将整片大陆搅得天翻地覆。
可他因为预言选择沉寂下去,不被其他人所知。当然,这是他的选择,特帕安没有资格去评判对方做出的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使命,而原主的选择正是他自己的道路。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如今这个身体里寄宿的灵魂已经换成了特帕安自己。
靠一个社畜搅动风云,这究竟是哪个策划能想出来的招数?
啊,好像跑偏了。
特帕安从沉思中回过神,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麦尔斯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别那么激动,万一下一局就扳回来了,不是吗?”
“......”麦尔斯总觉得对方的话里掩饰不住对自己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