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底气不实,也是大着胆子才敢拦住他:“敢问大人,这二位姑娘是……”
他紧握住缰绳后拽,才抬步的胯、下马立刻停步在原地伫立。
“神暗卫办事,什么时候轮到小小的城守过问了。”
“小的并无此意。”
骆禅檀不再理会那城守,甩动缰绳骑马入城。
身后的城守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事不过三,他怕自己没命说出第三句话。
神暗卫所在的神暗司就在长街拐个弯的街道,与繁华热闹的长街氛围截然不同,神暗司的门口且不说没有任何摊贩,便是连行人都甚少。
陶昭南跟着骆禅檀踏进神暗卫的大门,一走进里面,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就将她笼罩,让人不安。
“姐姐。”白露不自觉地贴近陶昭南。
陶昭南不动声色,只拍了拍白露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背,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突然间,似乎从府中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将白露吓得收紧了五指,整个人藏到了陶昭南的身后。
骆禅檀微微回头,对陶昭南强装镇定的样子感到有趣,没有停下脚步地往神暗司深处走。
愈往里走,光线愈发昏暗,连空气也都变得凉飕飕的。
陶昭南硬着头皮跟着骆禅檀,还得故作冷静让白露安心。
她紧握成拳的手心里沁出些许薄汗,耳边时不时传来阴凄的嘶喊声,她的睫毛眨得飞快。
清水县灭城的场景仿佛电影重现在她眼前,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气,陶昭南的胃里开始翻涌。
“尊使大人,您回来了。”
那人应是这男人的下属,他抬眼扫了骆禅檀身后的二人一眼,立刻收回视线。
“大人,这二人可是人犯。”
“不是。”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进神暗司的,除神暗卫外,十有八九是人犯,还有一两个,大概就是需要验尸的尸身。
尊使大人从不会让外人进入神暗司。
他对这二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又因为这两人是尊使大人带回来的,他不敢过问。
“从清水县带回来的人可吐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碍于外人在场,他犹豫着没立刻回话。
“你哑巴了?”骆禅檀厉声问道。
“禀尊使,那人嘴巴硬得很,如何都不肯吐出幕后指使。”
骆禅檀冷笑一声:“那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他的嘴巴硬,还是神暗司的手段硬。”
“尊使现在就要过去吗。”
“罢了,我得先进宫一趟。”
“是。”
骆禅檀回眸看向身后的两人,目光先是落在陶昭南身上,又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白露。
白露见他向自己投来目光,往陶昭南的背后又藏了藏。
“你,跟着我入宫。”
陶昭南知道他指的人是白露。
“姐姐。”白露害怕,求助的目光看向陶昭南。
她害怕骆禅檀,哪怕他救她出了虎狼窝,可他在白露眼里,是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的人。
他虽然对陶昭南也狠,可白露看得出,他并不想要陶昭南的性命。
“你跟着他走,既然是入宫,想必没有性命之忧。”她朝白露温柔地笑了笑。
“可是……”
“听话,或许他是带你去见你的家人。”
骆禅檀听到她的话,微微挑了挑眉。
被神暗司环境吓破了胆的白露听了陶昭南的话,这才冷静下来。
良久,白露乖乖点了点头,抓着陶昭南的手放松了些。
“去备辆马车。”骆禅檀侧首对身边的池谓吩咐,“带着那姑娘到门口等我。”
“是。”
白露依依不舍地放开陶昭南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池谓离开。
此处,只留下了陶昭南与骆禅檀二人。
骆禅檀走到她身侧:“你如何知晓,我带她入宫是去见亲人,而非是其他目的。”
陶昭南垂眸不看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慢慢地解释。
“你不会要她性命。”她的话语肯定,“你若要她性命,不会辛苦带她回京城,在偏僻的清水县就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她定然是某位贵人家的小姐。”
“否则,皇帝又如何会派遣神暗卫不远万里到偏僻山村去。”
她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抬眼去与他对视。
“这一路,你是故意与我同骑一匹马的。”
“你是想让人把我错认成她,就算动手,也是朝着我来。”
“对吗。”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但她不需要从骆禅檀的口中得到回复。
因为她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获得了答案。
骆禅檀压低眉头,看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你很聪明。”他承认了。
“可太过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知道得太多,容易短命。”
陶昭南自嘲地笑了。
“难道我的命,现在还由得我选吗。”
“尊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