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能反对的,敢反对的,该反对的,都没来,公主的封号就这样定下了。
宴席结束,阚玉生先是步行。宫内不能骑马,马车也不得入内。太后本想让人给他安排软轿,不过他嫌颠的慌,谢恩拒绝了。
晏青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我也要。”
“什么?”阚玉生被人吓了一跳,剜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安福和顺喜,怎么也不提醒他有人?
顺喜现在看到姓晏的就心虚,恨不得钻到地底去,安福则是笑嘻嘻看着他。
御下不严啊。
“香水。”晏青提醒他,“送了太后娘娘,又给了各宫公主,怎么不见往我这送一份?”
阚玉生“切”了一声,质问:“给了娘娘公主,她们能给我当代言人,给你那算亏钱,我带着镇关侯府喝西北风去。”
晏青关注点歪了:“代言人?”
阚玉生没理他,本来是在席上喝醉了,此时被初夏夜晚的凉风一吹,半清醒半迷糊,只等着上马车休息一下,懒得为这人伤脑筋。
这位新晋的郡王却不依不饶:“你若是缺钱——”
“确实是缺的。”阚玉生打断他,不只是养个香坊,他还有个庄子,有个马场,有个小山头,光镇关侯府留下来的那几排铺子根本养不起。
也不知道前几任镇关侯是怎么在当家。
晏青失笑:“那我便差人提前把聘礼给你抬过去。”
“也行。”阚玉生看路都有些迷糊了,哪管他说得什么嫁妆聘礼,只知道那是钱,有钱了他又可以养花养草养人养马了。
“那香水?”晏青凑到他边上,扶了他一把,将人交到安福手上搀着。
“去兰花阁,报我名字记账。”阚小侯爷很是大方。
晏青不满地哼哼两声。
他叹了口气,和个醉鬼计较什么。
不过,加上刚才皇帝赏得几抬黄金,大约是能凑齐九十九抬聘礼的。
晏青紧张得抓了抓衣袖,他听闻老镇关侯给侯夫人下聘时,可是准备了足足九十九抬,吹拉弹唱十里红妆呢。
丞相府准备的聘礼实在太过寒酸,他翻开看过,好几抬里都是些糕饼绸缎,有些还空荡荡放着些头面。
这九十九抬珠宝黄金,塞得满满当当,连头面边上空荡荡的位置里他都塞进去好几个金的玉的水晶的头冠,开了他的私库又得了赏赐才堪堪凑齐。
还有马匹,踏青山上那些田地,压箱底似乎还有些铺子来着,都塞给他吧。
若是阚玉生知道他这想法,只怕是要扇他两耳光。人家皇子娶妻,公主外嫁才有这样的排场,他们俩男的结婚本就荒唐,只怕最后满长安的人都在背后嚼舌根。
而且人家聘礼里就是要放绸缎糕饼的,取得是好兆头!更别提那些价值连城,娇贵的紧的头面了。
走着走着,天彻底黑了,路上有宫人掌灯,不过皇宫太大,到底是有顾不上的地方。
走过一条被人遗忘的长廊,阚玉生跌跌撞撞,突然,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晦气。”
东西还会说话。
阚玉生定睛一看,嚯,这不是慕容翡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慕容翡今日被人摆了一道,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本来是被下人引着出去的,却一时兴起,喝退了手下和宫人,自己散散步,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半个仇家。
他今日下来一打听,才知道今日那香水,叫什么兰的,是这位小侯爷开的香坊里的新品,本来是无人问津的,今日里借了他们玫瑰香露当垫脚石,又得了太后和公主做保证,只怕是要卖断货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本想给人一个教训,却被晏青拦下。
“王爷醉了。”
过了开始那阵清醒劲儿,阚玉生只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这时听到晏青说这话,傻笑出声。
大抵是想起来晏青之前在群芳坊捞他的时候说得那句“侯爷醉了”。
慕容翡性子一向无法无天,眼瞧着要给两人一人一拳,手上的金手镯都乒铃乓啷一阵响了,却突然停住动作。
他直直盯着阚玉生腰间那块玉佩,这块玉只做打磨,不做雕刻,真要说起样式,顶多说上一句无事牌,水头不太好,中间飘着些棉絮样的瑕疵,但却意外显得油润。
“你这——”
晏青把人往后挡了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