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仪将册子递给他,直截了当地问:“这是有关沈温酒的信息。他是你手下的人吗?”
江沉坷笑容一滞,随即摇了摇头,他将册子合上,说:“不是。我也是前些日子调查过才知道扶昭城多了这么个小门派。”
“小门派?能耐倒是很大呢。背地里不知道替荆玉门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司马仪轻嗤,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又凝重起来,“若是连你都不清楚,这荆玉门似乎……”
她摇摇头,觉得事态又复杂了几分,没再说下去。
江沉坷的视线没有挪开,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是有话要说。
司马仪猜到了他的来意,有些心虚地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理直气壮,“江长老此行何意?有话直说,我还有事。”
“什么事?是去忘川吗?”江沉坷声音沉沉,不辨喜怒。
司马仪见事情败露,也懒得再掩饰,她是趁着那夜酒醉掉包了他身上的东西,本以为寻魂一事并没有多难,可一个月过去了事情还没有结果,以至于她拿着这偷来的钥匙,始终心下难安,更是几次三番躲着他走,可是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她也实在不好赖着人家的东西不还:“……我,我现在就把钥匙还给你。”
江沉坷推开她的手,“你知道不是钥匙的事。”
司马仪捏着那把不足食指长的银灰色钥匙,一时间不知道江沉坷是来讨它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说:“我也不想做这种为人不齿的事。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找你借,你定是不肯的,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知道我不帮你的原因是什么。换了其他的事,我必然会十分乐意你愿意找我帮忙。但是……”江沉坷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亏他那日还以为祁筠终于肯信赖他,依赖他一点,原来也是另有所图,他扯了扯嘴角,却挤出了一个有些苍白的笑:“我不是气你拿我的东西,凡我所有,你尽可拿去。可那是什么地方?你在那里待了四年,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它有多可怕。你拿了钥匙也只是开了一条捷径,但你并不轻松吧……你拿性命去赌,赌一个渺茫的连他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结果,偏生你又这般要强,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照夜栖说不定真的会以为此事十分容易。”
司马仪打断他:“我没有装得云淡风轻,这事对我来说确实并不难。我最是熟悉那里的地形地貌,给我引路之灯,我就能在里面畅通无阻。唯一麻烦的只是碎魂难寻罢了。”
江沉坷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带了几分恳求:“别逞强……祁筠,我,我会心疼。”
“咳咳。”一道略显刺耳的咳嗽声传来,七胭见二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大剌剌地笑着说:“已至晌午,小店要闭门休息了。”
司马仪感激地看着她,挣开江沉坷的手,转瞬就没了影儿。只留下一句话:“既然江长老不急着用,那就再借我七日。”
江沉坷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七胭叫住。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眼里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她恭敬地说:“江长老,时城主有请。”
时楣?江沉坷一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他和她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倒是魏行舟看中她的势力,屡次想要拉拢她入荆玉门,但她多次拒绝了。
今日又是何意?怀着满腔的疑惑,他被七胭带着入了一个密室。
时楣等候已久,见了他忙起身,语气温和恭顺:“江长老。”
江沉坷垂眼打量她,只道:“有话直说。”
时楣笑道:“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江沉坷想也没想地拒绝,语气冷淡:“杀人的事,你找错人了。”
“可若我想杀的人是——沈温酒呢。”时楣仍然在笑,眼里满是笃定,笃定他一定会答应。
江沉坷仍然拒绝:“作为荆玉门长老,我没有立场去屠杀仙门中人。”
“那作为妖族一族之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