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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蔓天地网祭心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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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生气了,要怪也怪我,那晚非把你硬拐来,闹个自讨没趣也活该……”

“要不……我给你整个曲听,也赔个不是吧?”

“别别,你还是让我安静安静,我真头痛了……”

小孟识趣地闭了嘴,孔令麒只能迅速通报最新战况,嘱咐民宿小分队时刻提防反扑的劲敌。

经这一闹,程蔓是彻底坐不住了,匆匆联系那个快递公司的客户,软磨硬泡了三个位置,即刻动身飞往上海。

父女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果断,东西置办得比离婚还齐全,手续流程行云流水地顺利进展,大概唯恐迟疑半秒,就会产生不可估量的损失。

田爽试探着提出要把自己的户口转回哈尔滨,她略有惊讶,却没有驳斥。

“你想清楚了,不后悔就办。”

田克俭有点始料未及,但田爽可不能白白错失良机,挺直腰杆信誓旦旦决不后悔。

时隔多年,屈服割让的失地终于脱离列强不平等条约的侵占,回归一穷二白的故土版图。

她有意在新协议规定的抚养费基础上多添了接近一半,将银行卡交给田克俭的时候,语气冷漠得像个打发员工出差的高傲老板。

“不管哈尔滨的学习氛围如何,你都不能任她由着性子瞎玩了。”

“你好歹你是她的亲爹,上点心吧,拿出做一个好父亲的觉悟来!”

“这个,是人的本性,用不着你教我!”

“那我再问你,现在豆豆决定留在哈尔滨跟着你,你准备让她上哪个学校?”

这要放在过去,田克俭肯定会说“离家最近的翠薇双语”,可如今手头有点经费了,他深知这个学校报出来,程蔓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还没有想好,她刚回来,一切和当初离开时都不一样了……”

“我们慢慢挑一下,有合适的再读,你也不想白花钱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摇摆不定的迷茫,足以证明除了专注夺取抚养权,以后究竟要怎么走,仍然是盲流式发展,完全随心所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有摔过才知道疼。

自己已经困在婚姻和带娃的漩涡里多年,终于迎来登陆的转机,干嘛不两全其美呢?

搂着娃娃的田爽仿佛一只刚会撒欢的小兽,挽起父亲的胳膊开心地跳进驶向高铁站的出租车,连声再见也没留给五味杂陈的母亲。

重新回到焕然一新的家,她蓦地感受出了带田爽首次踏入这个独立小窝的喜悦。

宣告自由的空气,呼吸起来真的很舒服、很香甜……

上海的假期对于大人还是小孩,结束得远比内地的其他地方都早,春节的气息仅停留在日历的数字而已。

程蔓今年的工作量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操心各类达到奖学金标准的家教了,那些贵到难吃的营养餐也免了订单。

既然不用伺候这个变幻莫测的小祖宗,她连家都懒得回那么勤了,甚至非常郁闷为什么要去投资自己不擅长的餐饮行业。

随着廖然蒸发一样的下落不明,这个原本前途大好的奶茶连锁店,失去了其中一味关键酶的支撑,口感从天堂级别坠落凡间,自然没必要再加大资金的额外输入,她只能匆匆退出了合伙团队。

开年不顺令她十分挫败,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赚回。

甩脱包袱的她燃起在圣彼得堡大杀四方的热血,双手不是狂拟合同就是沉迷码字,大脑随时随地都在计算运转,昔日逢压愈喜的超人激情,似火山爆发状喷泻不止。

有人欢喜有人愁,滔滔黄埔江水东去的彼岸,孔令麒孤零零地趴在栏杆边,一口接一口灌下瓶中浊液。

董事会逼得过紧的拳脚,迫使他不得不启用了传说中的杀手锏视频,那是俩人吵架到白热化的时候,附近某个看热闹的服务员偷偷拍的。

他按照廖然提供的车牌定位回去找车时,花大价钱买断了这段爆料。

翻阅细节的杜一鸣,瞅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这……居然是程蔓主动拉你亲上的?!”

“不可能吧,她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发现在场的几对眼睛无一例外都盯着自己,他急忙找话搪塞过去。

“程蔓跟人合影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何况是涉及到名誉扫地的表情动作?要不是小孔提前给咱吹的那个牛,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相信她肯铤而走险……”

“……但目前的形势并没有什么改变,天耀参投和老孔的意思,都是要拆分家居板块,只是一个希望和多比一起打包在香港上市,一个要收入囊中,小孔注定都是得出局的那个……”

“叔,这块蛋糕我们吃不着就算了,您和小孔有感情,可我们没有啊……”

“我手头上好几个项目要开发,实在是不想掺和他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求财也不能把自个搭上不是……”

“我知道您记着让小孔放假的仇,所以老孔开价收购股份的时候,我不也没答应吗?我要真那么唯利是图,这么诱人的条件能放过?咱还是各后退一步,有缘再会吧……”

辛辛苦苦明争暗斗到今天,多比依然没躲过资本的敲骨吸髓,在暴风雨中濒临坍塌。

他很想尽可能拖上几个垫背的一起同下地狱,冷静一想,说到底还是自己和父亲的孽缘造成的多米诺效应,何苦牵连最早一块创业的员工呢?

春秋争霸页游是怎么散的伙,血的教训记忆犹新,饭不合胃口摔碗掀桌的冲动悲剧不可重演。

眼下无处可去,还有什么地方愿意接纳自己这尊丧神呢?

一艘夜班游轮拉长汽笛叹息路过,阵阵汹涌的浪潮倒映在他凝固的眸中,斑驳的灯火和灵魂一起揉碎于喧嚣又无助的孤岛浅滩。

闹钟反反复复唤醒了沙发上披衣入眠的程蔓,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机,却先碰倒了茶几边的咖啡杯。

她一个激灵火速弹起,匆忙拨开那沓厚厚的文件。

其实杯里早就干涸了,虽有惊无险,可还是把她吓得够呛,这些都是马上要交给公司的业务资料,毁于一旦的责任负担不起。

挠挠一惊一乍仍眩晕发痛的脑壳,她已经忘记持续通宵加班多长时间了。

强打精神挪到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很厉害,发色也不如原来有光泽,整个容颜和当前季节恰好反过来了。

秘书捎来了新的咖啡和早餐,例行报销费用的时候,近距离观察到她活力枯竭的模样欲言又止。

“程总,别太辛苦了,都好几天没见您回家了……”

“回家干嘛?在办公室不挺好的,还省得通勤了……”

“工作是做不完的啊,打过完年就没见您休息过,至少也得好好吃顿饭吧……”

“咋了,跟不上我的节奏吗?如果累了可以批准你放假两天……”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您先吃早餐吧,我去整理今天的日程安排了……”

秘书仓皇溜走了,她拌匀比往常更浓的黑咖啡,一口气皱眉全吞了下去。

舌头苦涩得瞬间麻木了,而秘书悄悄多带的那一小份糖浆,她只抹了一点点在三明治上,三下五除二便卷入刺痛的胃中。

新时代的开创前期,凭的就是吃苦耐劳的一股劲。

正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般,贪图安逸是她从小到大深恶痛绝的禁果,和尝试毒品没有区别。

对她来说,拼搏到极致的尽头就是甜了。

保姆明知故问地提了一句“午饭要不要送过来”,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持股比例搞得焦头烂额的她不耐烦地怼了回去。

“除了吃还是吃,能不能别再烦我,太闲不想干了直接走人!”

集中半晌的思路又被打断,她恼怒地砸掉手机抓过咖啡,里面不出意外地再次空了。

刚想叫秘书续杯,腹部随着身子一动,熟悉的撕裂感霎时贯穿了全身。

“坏了,老毛病又犯了!”

装有常备胃药的抽屉,扒拉很久才从各种办公用品下挖到目标。

桌角相距不出两米的热水壶,倏然变得十分遥远,即使再智能的家电设备,也无法秒长翅膀飞进自己手中。

秘书替自己旁听会议还未结束,她咬紧哆嗦的唇沿,竭力扶着椅子忍痛立起。

手机不慎擦落地板,困在空中的她进退两难,往前迈不动腿,蹲下更是奢望,貌似遭鬼打墙一样陷入了沼泽的蛛网中央。

原以为恢复了单打独斗的圣斗士身份,便能重现无畏无惧的巅峰岁月。

但她偏偏忽略了一点,曾经意气风发的雅典娜,也难逃人间年年岁岁的侵蚀冲刷。

纵使头脑永驻了青春独特的活跃,躯体仍旧搭乘历史的列车驶向暮色沉沉的隧道。

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若隐若现的备注,正是这段时间极力争取的外商企业CEO。

她执意要先捡回手机,弓成虾米的腰几乎与地面齐平了,配合伸出去的手指艰难接近终点。

眼看快够着了,对方却挂了机,一种难以言状的绝望覆灭了她的期待焰苗。

冷汗涔涔的掌心不自主地颤抖,一次次回拨到语音留言,这个一贯守时的准合伙人自始至终没给面子,蹲在桌底的她简直欲哭无泪。

“程总,刚刚客户那边给董事会发了邮件,说专门飞到上海又联系不上您,他们已经撤销了合作意向……”

“程总,您在吗?”

“在……”

她企图爬起来,不料动作过猛,后脑勺咚地磕到了桌板,缺血泛黑的眼前金星直冒,在秘书越来越遥远的惊呼声里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粘连的眼皮。

周围柔和的台灯、温暖的被窝,依稀辨识出是久违的卧室。

本来田爽不在家,这里能减少一些鸡飞狗跳,结果自己也没真正消停一会。

几天不见的保姆为她端来了开水和药,眼神下意识避开她的正脸。

“太太,感觉好点了没?”

“好多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您的秘书,还有聂先生一块送回来的……”

“聂峰?”

她愣了,低头瞧瞧身上的睡衣,刚想下床被保姆阻止了。

“您先把药吃了,要做什么吩咐我就行……”

“我要去给聂峰打电话……”

沉默很久以后,聂峰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挽回不了了……”

“你也明白这个乙方的地位,比圈里很多企业影响力都大,排队想入股的资方都挤破脑袋了……”

“说到脑袋,你的头……还好吧?”

“还好,最近缺觉,能睡着问题就不大了……”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难得现在不用刻意管孩子,公司那么多项目,也不差这一个……”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行行行,那你早点休息……”

隐隐作痛的腰靠进了枕头,下巴抵膝的她莫名难受,自己一直很忙,但又说不清楚到底在忙些什么。

套用流行的话来概括,就一个词:内卷。

不是从小立志内卷,毫无背景的她也会像哥哥妹妹一样,终生留守黑土地碌碌无为。

或是和田克俭那样随波逐流,自诩清高然一事无成。

如果历届画家遵循大部分都是死后才出名的规律,她可等不起,这种抽象不可靠的东西,终究跟她追求的不属于一个世界。

揣摩聂峰话里有话的字眼,支走了拖油瓶,是不是意味着过去喜欢自己的那帮男人又可以蠢蠢欲动了?

一个家庭宣告失败的女人,现在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事业也出现了失误,这局势怕是比最初离婚引爆在公司的原子弹更炸裂。

入行到今天一步不错的高段位大佬跌落神坛,竟是因为孩子分心,软肋显然易见了。

更完美的是,这个软肋并不在她身边,贼心不死的人可以考虑远程监控,反正献殷勤表态度用不着当面看别人孩子的脸色行事,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卖。

她也很想借孔令麒上次的那句“做生意它就是这样嘛,有成有败”安慰自己,抬头看到一辈子零败绩的偶像梅威瑟海报,又着实跨不过心里无限接近的那道坎。

提到孔令麒,她也有段时间没关注他了,不懂这个自私任性、被父母宠坏的翻板程菽,又去哪里坑钱挥霍了。

一条申请好友添加信息将她的思绪召回现实,对方留言的备注让她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林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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