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刚与头目厮打在一起,竭尽所能地挖瞎对方的双眼,重击对方的头颅。
几个回合过去,老辣的捕快迅速占据了上峰,凄厉的惨叫声里,咔擦折断了头目的手臂,自背后骑|乘压制,一刀插|进了头目的后颈。
犹如集市放血的羊头,血如瀑布,淋漓流淌而出。
“………………”
今夜看到的血太多太多了。
脑仁无法抑制地渐渐暴躁,眼有点晕,并不恐惧,只是亢奋,越来越亢奋。
神经亢奋得……不太正常。
我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躯体,上升到了虚空中,第三视角,无波无澜,冷静地旁观着底下发生的血腥作战。
“来,你过来。”
那个名叫徐明文的老捕头,噙着微笑,犹如精神失控,放肆,扭曲了的血衣变态。
“过来,石头,你不是想金盆洗手么?不是想退出去么?”
猩红的弯刀刀锋冒着蒸腾的热气,指向被官兵死死押制的俘虏。
“把这几个宗亲割|喉|放|血,就地宰了,你就能平安退出去了。别的本捕头保证不了,但跟本捕头关联的所有开封府捕头、陈州捕头、闵县捕头、西南土乡捕头……是绝对不会再追捕你了。你可以改名换姓,做个普通良民,做个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好人,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马泽云牙齿咬着绷带,歪头垂眸,独自专注地包扎右臂的伤口,对于旁边战友正在发生的恶意折磨行径,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杀红了眼的丁刚跟着我嘻嘻哈哈,行貌狰狞,嘴脸扭曲,拎着血淋淋的官刀踹了线人一脚。
“过去呀,过去宰了他们呀…………大爷的真他|妈墨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再不动手老子就把你剁了,扔河里喂鳄鱼!……”
线人浑身发抖,便溺在地,五体投地,跪地磕头。
不住地磕,咚咚咚大力地磕,磕得血肉模糊,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大人……大人……您把他们送牢里吧,这些都是几十年的乡里乡亲,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俺怎么下得了手啊……求求了大人,发发仁慈吧,俺帮您做了这么多,您放过俺吧,你答应过俺的啊……”
船上押制俘虏的官兵有的嘻嘻哈哈,跟着作乐、放松、散漫,有的沉默不说话,神情晦暗不清,但没有一个敢出来阻止。
我把血污的双刀归鞘,乘着兴高采烈,大步走过去,拖着线人的双脚,硬生生把线人拖到一众怨毒恐惧的俘虏面前。
捡起甲板上猩红的散箭,强迫线人握在手中,然后我握住他的手。在惊骇欲裂的俘虏下巴处比划了几下,重重用力,一箭捅入了咽喉,血如瀑布,淋漓流淌而出。
“你看,这不是挺简单的嘛。”
“万事开头难,本名捕带你宰了第一个,剩下的同伙你要自己宰哦。”
线人瘫软地跪在地上,双眸紧紧闭合,两行污浊的热泪流出,死死地偏着头,不敢看倒下的同乡二叔。
“大人……官差大人……”
哽咽,肝胆俱焚,卑微到尘埃里,苦苦哀求。
我笑着逼他,逼他至疯魔。
“拐|卖乃是暴|利行业。你若不对宗亲同伙下尽杀手,声名狼藉,再无法在这行立足。我们怎敢放你回去,焉知你缺钱窘迫之时,会不会重新纠结枝节,重操旧业,再作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