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所承受的所有滔天苦痛,竟然只是由于另一个人的感情。
只是由于另一个人的感情,商阀便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时间,捶打调|教,捶断我的脊梁骨,毁去我的前途,逼我跪地,规驯作深宅中锁着的翠玉脔宠。
我做了什么孽,要遭此报应。
蒋平他瞎了眼么,哪里看出来姓展的爱我?
爱一个人会如此毁灭对方???……
这分明职场矛盾,恶意报复!!!……
仆人簇拥中,豪商带着胎儿还在的喜讯,乐津津地离开没多久,外面走廊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是展昭,他的脚步声很好分辨。顶级的剑道高手,负了毁灭性的重伤,坠入黄泉,又被开封府极尽最好的医疗资源,抢救了二十几日,惊险万分地从阎王殿里抢了出来。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容貌已毁,暗伤、后遗症也永久性地留下了,脚步仍然稳健,然而再也不复当初猫一样的轻盈无声了,略带涩意,所有武者中最特殊的一种。
望到我怔怔地发呆,捂着脸,向旁边吩咐了句,让婢女去厨房拿两个热腾腾的煮鸡蛋过来,贴到脸上消肿。
“不要忤逆你相公,蒋四哥的良善只对特定的那几个人,你并不属于其中,惹火了他,他什么手段都能给你用上,弄残了你都有可能。”
捂着脸,抬起通红的眼睛,惨笑着问他。
“好郎君,我相公认为你爱我,我已不敢问了。能请你去问问,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么?”
我们何时曾经相爱过?!……
基层与指挥层,我们一直都是矛盾深重的上下级啊!!!……
他看我是个危险的贪官污吏,几次三番出手收拾,敲打、架空、入狱,一直都想把我伏诛,宰杀掉。杀鸡儆猴,以正开封府的吏治风气。
我看他是个端坐明台上、不染风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领导,因为有包相大树的荫蔽,而从来不用亲身深入腌臜,根本不知道一线办案的真实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有多么恶心。
无数次背地里嗤之以鼻,领着底下弟兄们阳奉阴违,杜鹰、蒙厉悔、丁刚、马泽云……所有那些刺头儿,全部紧跟我的步伐,给他找麻烦,试图悄无声息地蚕食、架空他。
哪儿来的感情?……
哪儿来的感情?!!……
姓蒋的是不是闲得蛋|疼看了什么风花雪月的情爱小说,失了智了!!!!……
“四哥眼光精毒得很,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也没有判断错。”
武官接过仆人端着的红木托盘,放到案几上,取出里面热滚滚的药碗,拿白瓷匙子搅了搅,吹了吹,略尝了一小口。
剑眉拧起。
“好苦。”
他眉眼低垂,平静地继续说。
“我确实有意于你。”
“你放|屁!!!”当场爆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