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了?奴婢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么?……”赤|裸的躯体下意识地撑起,想要跟着贴上。
“你……”酒气熏天,按揉着昏沉的太阳穴,头痛欲裂,随手扯过锦被,扔到小孩身上,“你离我远点。”
老子他|妈在做什么混账事。
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翠玉脔宠。
搁现代正在上初中的年纪。
让那小孩儿裹好被子,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吭声,闭嘴。
下榻,出了朦胧旖旎的芙蓉帐,穿上漆黑的官靴,圆桌旁静默地坐了许久。盛世昌荣,高雅糜华里,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的虚空,一杯一杯地喝茶,解酒茶,喝到腹部涨得难受。
踉踉跄跄,泼墨江山图的大气屏风后,抱着木桶,大吐特吐。
荤腥的菜肴、灼热的烈酒、昂贵的花茶……通通化作腐朽恶心的黄色粘稠。
“大人!……”担忧。
水兰赤足下榻,扑了过来。
跪在旁边,粉拳作捶,捶在伛偻的锦衣脊背上,帮忙捶打,催吐,吐得更彻底些。
“大人实在应酬得太难受了,要不要请大夫来?春山坊常年配备着大夫,医术都很上佳……”
抱着桶呕了半天,昏天暗地,肠胃阵阵痉挛,终于吐干净了。
递过来一条丝绸手绢,擦擦嘴,茶盏漱漱口,仍然满腔酸腐,挥之不散。
歪过头去,眼眸朦胧,混混沌沌,问她。
“小朋友,那会子,我是不是……猥|亵|你了?”
“何为微……屑?”满头雾水。
“……”
“……没什么。”
我晃晃脑袋,右手作拳,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壳,试图用剧痛把自己打清醒。
下令。
“把衣裙穿上,离我远点,越远越好。明早从这房间里出去,鸨母问起,就说,已经与本官欢好过了,懂?”
“……”摇头,呐呐,“不懂。”
“滚啊!!!这句听懂了么?!!!”猩红,吼骂。
她连滚带爬地逃远了,蜷缩在角落里,梨花带雨,像看个不可理喻的酒疯子一样,兢惧地远望着我发飙,噤若寒蝉。
我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砸了。
名贵的瓷器,玉净瓶里纤雅的插花,冰裂纹茶具,价值千两的北河墨砚……通通扫到地上,一个不剩。
那边有座前唐红木梳妆台,扑过去,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也全砸了,气喘吁吁,砸了不知多久,精疲力竭,动作渐渐迟缓了下来。
铜镜中倒映出来的影像很奇怪,模糊而扭曲,幽艳的烛光下,晦暗且惊悚。
位高权重,络腮胡威严的官袍男人在镜中望着我。我喘|息|剧烈,面皮醺红,醉眸泛猩,他亦喘|息|剧烈,面皮醺红,醉眸泛猩。胸膛起伏的节奏与我一模一样。
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把那个小女孩上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他|妈|的。
若非解腰带的时候恍然地意识到了什么,少了个部件,无吊可用,现在恐怕已经按着人艹得大汗淋漓了。
我是个女人啊。
幸亏我是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