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西城,毓伦庄园,一场大火烧死了三十五条人命,我弟弟、蒋四弟、白五弟的焦尸都在。案发当晚,壹号必还有帮手,否则绝无法以一敌三,他们仨没一个吃素的。”
“展某不才,有些商人的门路,调查到,开封府同时期判决处死的,不止罪孽滔天的壹号,还有一位,姓徐,曾经是熊飞的得力部下。”
咀嚼戛然而止。
吞咽下糕点,喝口茶水,漱干净口腔。抬起眼来,深邃可怖。
“你想表达什么?”
展昭的亲哥没有回答。
温良地反问。
“大人觉得,草民想表达什么?”
司法重器,位高权重。
似笑非笑,喜怒难辨,盯着这双熟悉的眼睛。
“你想表达什么,可以表达得更清楚些,本官脾气好得很。”
温良恭驯,稳若泰山。
“大人说笑了,您的脾性可与好字沾不上边。血腥屠戮,联合军队,清剿了整座陷空岛,夷其三族。如今开封府所到之处,风声鹤唳,官商人人自危,提及周大人的赫赫凶名,可止小儿夜啼。”
居高临下,高官阴森森地睥睨草芥蝼蚁,看死物的眼神。
“熊飞生前与陷空岛关系紧密,感情甚笃。熊飞身陨后,开封府却立刻对陷空岛开刀,弃往年情分于不顾。”
“草民是否可以由此推测,熊飞其实亡于公门内斗,新上台的势力在进行大|清|洗?……”
“继续,”我说,“本官听着呢。”
看他敢不敢继续。
看他有没有胆量,为了个死人,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富贵豪阔,太平优渥,娇妻美妾,儿女成群,天伦之乐。
“………………”
中年人不再继续了。
死人已死,活人还得继续往前走,继续生活。
顶梁柱,偌大的家庭,乃至于偌大的展氏家族,全部压在身上。
权力面前,他终究不敢。
恭驯地垂首,露出脆弱的脖颈。
“大人。”轻声,低眉顺眼。
庄园里,美貌的婢女端上来红木托盘,托盘中盛放着一封泛黄的信件,封漆破裂,已经被开启过了。
展旭离开座椅,接过托盘,躬腰垂首,毕恭毕敬,双手将信件奉上。
“这是家弟生前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