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有逃跑的意向,或逃跑的计划,也绝不该与我商讨。你反抗,陷空岛剁的是我这个质子的手指,残害的是我这个质子的肢体。反之,我若举报你,陷空岛就不会伤害我,并且会赠送我五百两的巨款。囚徒困境在这里,你怎么敢向我求救。”
“……………………”
诛心冰寒,呆若木鸡。
红日西斜,温暖的余晖撒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岁月静好。
黑燕追逐着苍蝇轻盈地掠过。
那边爬山虎郁郁葱葱的游廊里,遥远地拐出一道人影,华裳刀客,锦青玉带,俊美出尘。
陷空岛五当家,锦毛鼠白玉堂。
望望那边,再看看这边。
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面前人。
“你要……去向他揭发我?”
化成灰也忘不掉的挚爱伴侣,戴着甲套的粉拳紧攥,筋骨根根迸显,眼眶通红,低低地颤音。
“为什么反抗!多少年了,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丈夫孩子都有了,家庭美满,家族强盛,多少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优渥归宿!五个孩子了,早该死心了!踏踏实实过幸福安生的日子不好么!为什么要死灰复燃!……”歇斯底里,几近疯魔。
颓然地坐回冰冷的石凳。
望着那边缓步走来的锦毛鼠,肯定句。
“你要向他揭发我。”
冷笑。
“不揭发你自保,难道对赌互相间的良心?赌你为了我免受伤害,熄灭逃跑的心思,放弃一生的自由么?”
“……”
是啊,谁会那么傻啊。大家都是狡诈多疑的成年人,脑子都健全成熟了。
“我不怨你。对不起,南乡,对不起,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徐明文不识抬举,犯贱逃跑,你根本不会被牵连倒霉。”诚恳低哑地致歉,以退为进,拿捏其感情。
她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怨愤得满面通红,扭曲难看,豆绿裙摆旋转如花,气冲冲拂袖离开。
“丁姑娘,怎么了,神态这般异常?”
花团锦簇的游廊里,锦毛鼠微笑地拦住,敏锐地询问端倪。
“没什么,刚和朋友吵架了。”
“哦?仵作姑娘一向理智温平,甚少生波起澜,什么原因,竟能如此牵动肝火,吵架成这幅激烈情态?”
“我们在讨论孩子的取名,”她随口扯谎,“明文想给老幺取小名为‘苹壤’,但这犯了我老家的忌讳了,壤字在我们那里是不详的意思,争执不下,所以拌起了嘴……”
音量越来越低,毫无预兆地跪了下去,锦毛鼠双手去扶都来不及。
崩溃的哭腔,尊严粉碎。
“五当家,跟你哥哥求求情吧!别让我朋友生了!她是人啊,不是圈里产崽的母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