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盘棋吧。”陷空岛五当家的提议,“嫂子,我哥一直对你的棋艺赞不绝口,说你是围棋中难逢的高手。”
便下棋,平静地落子。
相对而坐,游戏对弈。
白子落完黑子落,黑子落完,略作思考,白子再落。
“为什么没下手?”
“你看出来了。”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有些见色起意的成分,她实在太漂亮了。”坦荡地轻笑,英俊眉眼低垂,清脆地落下又一子,“也有些敬佩,官商黑磅礴倾轧,小小一介弱女子,蝼蚁草芥,竟有如此胆魄,敢与我们对抗。多少男儿都不能为。”
“我哥也不想杀她,她死了,你肯定自|杀,跟着她走。所以做做样子,麻袋加砍|刀,吓唬吓唬就得了。”
“那天晚上海上暴雨,船舶漂摇剧烈,电闪雷鸣,她吓坏了。良民,没混过江湖,生平第一次,当面看到活人的四肢被按在猩红的砧板上,砍开分|尸,扔下浪潮里喂鲨鱼。肝胆俱裂,瘫软成烂泥。”
“欸,”闲话家常,好奇地问,“嫂子,你们俩是不是磨镜啊?”
“她不是,”答,“她一直拿我当相濡以沫的朋友,几十年从未变过。”
“白五爷,你也三十多了,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成家。难得遇到个钟情的,竟然不下手,不怕错过以后,后悔终生?”
唉声叹气。
“咱喜欢她,她不喜欢咱啊。看咱就跟看绿林暴匪似的,眼神里只有恐惧。”
“算了吧。仵作吏,清清白白的公职人员,她值得个好人。京畿大理寺衙门里,一个姓林的捕头,好像是叫什么……林素洁的,追求她很久了。前段时日她答应了,在一起了,今年下半年结婚。”
“挺好的,”平静地道,落下冰凉圆润的黑子,自我安慰,“姓林的大捕头很能干,前途无量,和刑部方面还有勾结。南乡嫁给了林素洁,我哥必有所忌惮,轻易不敢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