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就是,地形地貌,气候,农作物……社会就是……一定生产力下的人群集合……”艰难地回忆复述,粉雕玉琢的小脸纠结成一团,道出不属于这时代的学识。
小脑袋可爱地摇成拨浪鼓,破罐子破摔,索性放弃了:“哎呀,不知道啦!爹爹你去问娘亲嘛!在咱这儿刨根究底,愁死小孩儿啦!……”
眉眼弯弯,摸着细软的毛发,无尽宠溺。
“原来旭儿知道自己是个小孩儿啊,成天一本正经,跟个大人似的。”
“来,小大人,功课做得不错,爹爹奖你颗金豆子,交给你个任务,把弟弟妹妹带出去玩好不好?”
“好!”
姐姐带领下,碍事的儿女们鱼贯而出。
热闹散去,重归清净。
……
应酬归来,疲惫倦怠,脱下风尘仆仆的外袍,随意地扔到红木置衣架上,毛巾泡热水,铜盆里洗了把脸,精神了许多。
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少许生理泪水。对着铜镜观察胡子青茬的生长状况,思考需不需要刮。
“教闺女的那些,你可从没跟我说过。”
秋露低眉顺眼地收拾着刺绣工具,装进竹编篮子里,柔驯识相地起身离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攥着,四目相对,无声地哀求。
她看了看对着镜子刮胡须的蒋平,又看了看难抑恐惧的我,重新坐了回来。展开,陪伴着,继续绣花。
“夫人,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好东西,还有多少为夫不知道的惊喜,等待挖掘。”
“有时候等得心焦,不耐烦了,总有种莫名的冲动。拿把小凿子,把你硬邦邦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稀奇古怪。”
“夫君……秋露为了你的生辰,专门绣了幅鸳鸯比翼,你看看,你看看,费了她好几个月的心血,”推二姨太上去,吾之砒|霜,彼之蜜糖,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嚯,双面绣,真厉害!”惊异地把玩,赞不绝口,“秋露,你这手艺,堪比仓县顶级的绣娘了。”
诚心诚意,真挚地感动。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如此费心。”
擦去下巴的浮沫。
扣住后脑勺,拉到怀中,重重地亲吻了下额头,柔情缱绻,隔着窈窕姝丽的流仙裙,摩挲着纤细的脊背,亲密无隙。
“这份情意相公记住了,乖,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吧,今年西夏的玉镯有你一份儿。夜已经深了,该回去安寝了,熬眼对身体不好。”
“……是。”
脸庞低垂,看不到神情,轻轻地应喏。
“……”
如坠冰窟,通体寒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