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那些艰巨的事情古往今来无人能做到,本府穷尽了一生的心血,所做到的,也不过是弹压与平衡而已。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要去根除,你会死在这上面的,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你身边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她给你生育了好几个儿女了吧?最大的已经九岁,还是十岁了?……你这个父亲若牺牲了,谁来荫蔽你的血脉后代?”
“……”
“……”
低哑艰涩地轻轻言说:“相爷,徐氏预言,随着年月推移,未来拐|卖犯罪只会越来越猖獗,终发展至不可控制。会应验么?”
悚然震动,惊诧万分。
老大人虎目微微瞪大,前倾探向画案前,许久方才缓缓坐归端正。
扼腕痛惜,无尽叹惋。
“可惜,可惜,如此慧极近妖的重吏,怎么偏就生错在了妇人身!”
逐光者不得光,漫漫长夜永难明,武官心态崩了,几乎要走火入魔了。
手无意识地紧攥在腰间巨阙的剑柄上,捏得咯咯作响,毁了容的蜈蚣疤容颜涨红,额角青筋根根绽起。暴戾的绿林杀意外泄,猛兽挣脱自愿戴了多年的锁链,向前迈出步伐,情境恐怖至极。
王朝马汉不自觉胆寒地后退,手按于刀鞘,全副戒备地护到了老大臣周身,随时准备喊当值巡逻的官兵卫队进来。
咬牙低吼,悲怒地质问公门的领路人,质问拉自己堕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既然一切只会越来越腐烂,那么我们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行动,打|黑|打|黄|打|贪|打|拐,打|黑|打|黄|打|贪|打|拐,打|黑|打|黄|打|贪|打|拐,……无止无休,麻木重复,杯水车薪,究竟为了什么?跟个螳螂似的,徒劳无功地挡在路上,意义何在!”
老府尹轻轻摇头,稳若泰山,仿佛浑然未觉危险:“对不起,熊飞,本府也不知。”
“……”
包青天想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此中意义,至死犹迷茫。周青天想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至死犹迷茫。如今轮到展青天了。
无间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