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歌儿,颠颠儿的脚步,轻快地路过,语重心长地拍肩膀。
“咱们是来加入的,不是来破坏的。”
和盐巴、烟|草、铁、煤、地皮、通讯、医药、教育……等相同,性是刚需,一切刚需性|资源都意味着滚滚暴利,厚厚的生意经。
我只是个刑侦小捕快,在皇朝无血缘根基,没有政|军世家背景,其它的没资格窥见,更勿论参与、纠正。
仅黄这一条行当,漫长的公门生涯,花天酒地与血泪剥|削并行,看得清清楚楚。
莆登镇。
所谓体系成熟。
所谓管理优良。
所谓服务规范。
所谓物美价廉。
小小的石壁隔间仅容条窄板床,再无它物,密密麻麻的隔间构成一座壮观的窑子,一座财源滚滚的银票印钞厂。打手暴力镇压着,姑娘在自己的隔间里夜以继日地接|客,天南海北的旅人们来了又去,茫茫众生,形形色色的青年、壮年、老年脸庞多到记不清。
一切身为人的感觉在此模糊、消失。
亲临犯罪现场的冲击,任何描绘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词藻难达现实的残忍。这些小隔间,当你以嫖|客的身份走进来的时候,不会觉得这是间人住的房间,而是直观地感受到,这是个女性生|殖|器。
密密麻麻的小隔间,密密麻麻禁锢着的生|殖|器,日日月月年年不断地产生经济效益,磅礴震撼的性|剥|削。
也有男倌小隔间,占少数,供好断袖之癖的客人享用。
花魁、风雅、抚琴跳舞、与才子王公诗酒花茶、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冲冠一怒为红颜……殊不知上千人才拼出来一位花魁,其余千千万万普通受害者,俱是风花雪月脚下踩着的累累血肉尸泥。
“外地的押在这里强迫卖,当地的在楼里凭自愿卖。”麻木死灰,毫无生机,有一茬没一茬地应话。
“你们出来打工失踪了,长久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报官么?”
“这里的官?”惨笑。
“不,老家的官。如果人口流往某方向后消失,达到一定量了,且各地衙门都在往上报,那么势必引起京畿三法司的重视。”
“老爷您是当差的吧?我们这儿很多当差的也来光顾,比您身份更高贵的正在楼上快活呢,要不您去敬个酒?”
“……”
死寂,久久。
脱衣裳,双臂伸到背后,解香艳的鸳鸯肚兜。
垂着头,缕缕碍事的发束坠到前方,阻碍视线与面庞,慢慢地回忆,沙哑地絮絮:“他们强迫我们定期写信、寄钱回去,跟家里保持联络,报平安,信件内容经过检查后,才会一齐递往驿站发出。”
日当晌午,瘆得背脊发凉。
黑,真他妈黑啊。
业务纯熟,脱得光|溜|溜以后,过来脱老爷们儿的外衣,解老爷们儿的裤子,柔驯地跪下来。
“家里大抵猜到出事了,但是闺女么,贱,无所谓,能递钱回去就行了。那么简单的道理,想想也明白,才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凭做绣工、苦工,能寄回去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