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么,”皇亲国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无法理解,“做条狗上狗,驴上驴,便乐呵成了这幅磕碜德行,真是下贱。”
寒窗苦读了几十年的文举人们沉默了,靡靡的丝竹之音继续,画舫中的气氛渐渐压抑。
阴郁笼罩在每个学子的心头。
至于。
“嘬嘬嘬,”权贵雍容闲适地坐了起来,突发奇想,使用了以前的召唤信号,他将两指夹在唇中,响亮地飞了个口哨,立刻吸引到了失心疯病人的注意力,大声地开心逗耍,“旺财!来!来主人这里!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不停地模仿召唤哈巴狗的声音。
失心疯的重症病人朝他远远地望了一眼,然后不再到处乱跑了,生根一样钉在原地,死死地钉着画舫的方向。
“嘬嘬嘬嘬嘬嘬……”
旺财大轻功甩起,飞了过来。
重重地落在了画舫顶层,眼眸血红怨毒,气喘如牛,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握上了刀柄。
“侯爷……”
文举人们惊恐万状,脸色煞白煞白,低低地惊恐:“别出声了,别再出声了……这人不对劲……”
谁都无法预料疯子的下一步行动。
如果安乐侯出事了,画舫里的全部陪客都要遭殃,庞太师的滔天怒火下,他们的家人无一能幸免于灾。
害怕得全身颤抖,众才子仍然咬牙阻挡到了权贵面前,纷纷地把纨绔保护到身后,舍命奉献。
“你们让开,”安乐侯不咸不淡地道,自诩高贵,唯吾独尊,无比放松闲适,“她不敢。”
“………………”
“让开!”
森冷下令。
儒生们缓慢地让开了。
“……”
“……”
于是曾经的主与奴对上了视线。
“跪下。”
凌驾法理之上,草芥人命无数的皇亲国戚说,高贵矜傲地以眼神示意。
“徐大人,你不过是个四品官而已,理应给本侯行礼。”
“……”
“……”
丝竹之音停了,此间里,一切活物屏住了呼吸,死寂得针落可闻。
徐明文的武学修为很好,非常好,所以在这种窒息的静谧中,她听到了十七个擂鼓般的心脏狂跳声。
包括安乐侯胸腔里的。
他其实在暗暗害怕。
所谓的权贵,也并非神明。
它们只是寄生虫、剥|削|者而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左右活动僵硬的脖颈,发出嘎巴嘎巴声。她锵地抽出了双刀,赤足踩着泥泞的脚印,向前走了两三步。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战国策》
精神病人浑浑噩噩的脑海中浮出。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这是人间唯一的公平。方寸之间,互换人生,权贵拥有的幸福远比牛马多,值。
权贵瞳孔骤缩,抓住伺候的宠妾,随时准备扯到面前挡刀替死,被上位者积年累月深爱着的宠妾满眼难以置信,吓僵成了等死的兔子。
“明文,不要。”
后方湖心亭里的红影道。
“千万不要,你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