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豆每次青棠只给他准备一颗,但他一直很想和她一起分享,因为他觉得药一点都不苦,但糖一直很甜。
青棠含住糖,眉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晚风从他们身上吹过,糖豆跳上石桌,对着他们喵了几声,似在问为何没有它的糖。苏辞伸手想去摸它的头,它却又转身跳到了桌子底下。
待黄大夫开的药喝完了,青棠就催促苏辞回药堂,毕竟哪怕糖豆再甜,她也不想再吃苦了。
到了药堂,只有天冬一人守着,说王员外前几日意外离世,王公子伤心过度,竟病倒了,黄大夫带着厚朴去看诊还未见回。
苏辞这几日担忧青棠,将其他事忘在脑后,竟不知王员外何时出了事。
“王员外何时出的事?”
天冬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有些奇怪,但还是道,“就在王小姐成婚那夜,据说因为心情好,喝了太多酒,路过荷花池的时候一头栽到了里面。当时夜深,戏台子就搭在荷花池附近,敲锣打鼓的声音太大,大家都没听到呼救声,但也许王员外喝的太多,栽倒之后根本没有呼救,反正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当时王员外身边没有仆从吗?”
“官府这几日传唤了他身边的下人,说当时花园里十分热闹,十几米外就有人在看戏,王员外也不要人随身伺候。后来官府
还查看了王员外失足附近,发现也只有他一人的脚印,故而官府昨日就结案了。”
苏辞面色有些冷,却不再说话。
直到快晌午,黄大夫才回来。
天冬问了一句,“王公子病的可严重?怎不见差人来取药?”
黄大夫正微微皱眉思索着什么,抬眼见苏辞今日也在,眉头皱得更紧了,也不应天冬,冲苏辞道,“你娘子无碍了?怎么今日愿意屈尊来我这药堂?”
黄大夫总莫名看不惯苏辞,厚朴觉得兴许岳父看不中用的女婿大多都像看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所以很难给好脸色。但苏辞除了身体差些,待青棠姑娘倒是掏心掏肺,斛水镇估计都挑不出另一个能待娘子这般体贴的相公了,故而看苏辞的眼里都带了同情。
但苏辞被黄大夫讽刺也不生气,“先生若是有空,就再去帮我娘子诊个平安脉,我也好放心。”
黄大夫哼了一声,想张口说什么,又忍住了,胡子都气得抖了几抖,道,“她觉得自己好了就行,哪需要我再去看?”
苏辞也不明白他这火气从哪里来,只见他坐下来写了几味药,递给天冬,“去药库里找这几味药,送到我的药房里。”
说完他就背着手走进了后堂。
苏辞在药堂耳濡目染,认出那几味药都是不常见的解毒药,他沉吟了一会,低头打开抽屉,拿出之前写的那两张药方,提笔写了一封信,将信和药方一起装进信封,烫好了火漆,收入怀中。
每日衙门的捕快都会在大街上巡视两回,今日轮值的恰好是那夜抓到飞贼的黄捕头,苏辞身体好了之后曾找他录过供词,故而也算有过接触,苏辞走出门外,叫了一声,“黄捕头!”
黄捕头闻声回头,想起他是被飞贼吓病的账房先生,客气一笑,“苏先生可有事?”
苏辞清浅一笑,“我心中有些疑问,不知捕头今日下值后是否有空,能否赏脸到春风楼小坐。”
春风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那里的桃花酒出了名的香醇浓郁,但价格并不便宜。
捕快月俸不高,黄捕头平日很少舍得去光顾,但见苏辞如此大方,又担心苏辞所求之事不小,一时也不敢轻易应下。
“我所识不多,兴许并不能为苏先生答疑解惑。”
“黄捕头能拿下飞贼,有胆有识,十分令人佩服,我早想与黄捕头结交一番了,不过一直苦于没有籍口罢了。”
黄捕头被他一番夸赞,十分受用,“我正好此刻交班,蒙先生不弃,待我换了常服,再一同前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