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祈看着洛昭言离去的背影突然道：今朝，我饿了！

越今朝道：你不是刚吃过吗？

越祈挠挠头想了想道：刚吃过，就不能饿了吗？居十方道：你不会是真的在想这个问题吧？

越祈道：不可以吗？顾叔叫我什么事都要自己多想想，多小的事都行啊。居越二人均满脸黑线。

越今朝在吃饭的路上对越祈道：之前我就很纳闷，你什么时候跟顾寒江这么要好啦，还叫他顾叔。

越祈道：就在你昏迷的那几天啊，你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顾叔就说叫我什么事都要自己多想想，无论多小的事都行，不要什么事都全听别人的。

越今朝嚷嚷道：你听我的又怎么啦，这三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越祈委屈道：可是，你受伤的时候，我自己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办，要是下次再...

越今朝暗道：哎，算了，一般小事就按你自己想的做吧我，我有点事，你先去吃吧。

越祈走后，越今朝去找顾寒江，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却见顾寒江拿着几枚铜钱，好奇道：顾叔，这是什么。

顾寒江道：这是卦钱，越小哥相信卜卦相命之术吗？越今朝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道：嗯，这个嘛...

顾寒江看出他不信，于是道：卜卦虽然多为江湖骗术，然所谓命运，却并非虚妄。天轨运转，六界众生皆遵循天道而行，既是循理而动，便有迹可推，这岂不便是命运？

越今朝暗道：这只左眼看到的，算是命运么？但还是道：如果命运存在，人的一生早就注定了，不能改变，不是太没意思了吗？我宁愿相信，世上并没有命运这回事。

顾寒江笑道：无法改变？这就不是我所理解的命运了。你看这棵树的命运如何？

越今朝看了看那株枯木道：快死了吧？

顾寒江道：若是我将它移到水草丰美之处，时常为它剪枝修叶呢？

越今朝道：说不定被你救了就是他的命运呢。

顾寒江道：那如果因为你这句话，我又改变主意了呢。越今朝答不出来了

顾寒江继续道：以我所见，未来有无数种可能，然而依循天理，总有一种可能是看似最易成真的，世人称之为命运。但若有人以足够违逆天轨的信念和力量，令其走上另一条路，却并非绝无可能。简单来说，如这棵树，若由它自生自灭，它已必死无疑，但若得人相救，它自己也奋力求生，未必便没有生路。

越今朝豁然开朗，道：前辈说的不错。

顾寒江道：命运是否存在，能否自己选择走向，或许将来，你能亲自见证。不如，越小哥把你和越姑娘的生辰告知我，我为你们卜卦如何。

越今朝苦笑道：我和祈都是孤儿，哪里会知道生辰...

顾寒江道：那，你们可有什么权充生辰的纪念日，或许也可以一试。越今朝只得道：七月十四。

顾寒江小六壬算道：越小哥，即便越姑娘现下犹有些不知世事，保护过度，终是不妥哦。

越今朝道：祈不太懂事，我总得照顾着点，再说，她和十方玩得来，我也没拦着呀，我和祈的事，我自会处理，耽搁顾前辈了。

顾寒江道：越小哥，依我这几天所见，越姑娘虽然天真但却不愚笨，她总有一日会明白，她的世界里并非只有你们两人。莫让你的私心，将来埋下芥蒂。

越今朝头也不回道：她离开我不行的。

顾寒江看着越今朝离去，喃喃道：他们的名字，这个日期，还有越姑娘和钥环的联系...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九泉竟会生变！既得窥天机，便算是我狂妄，亦要以此凡人之躯，与天一搏。

闲卿刚好路过，见越今朝离开，又见顾寒江不知道想些什么，正准备离开顾寒江道：闲卿兄，你对未来有什么期许？

闲卿道：无所谓之事。

顾寒江道：哦~之前不知道是谁为了谁拼的只剩下半条命。闲卿道：我愿为人牺牲，寒江兄反倒不乐见？

顾寒江道：兴之所至，可为任何人而死，同样是轻贱生命。闲卿道：我为妖千年，淡薄情缘已是既成之事。

顾寒江打趣道：若是如此，二十年前你因何失去数百年修为，而二十年后又不思取回。

闲卿道：不过当时一时兴起罢了，况且，当即了结此事，妖生岂不无趣？顾寒江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看看你十年后是否依旧如此无所谓。

闲卿道：懒的作赌。

顾寒江转移话题道：你对越小哥和越姑娘了解多少？

闲卿道：我没有深究到底了解过。不过，对这两人，你似乎分外在意。

顾寒江道：还记得吗，三年前我曾说过，在九泉泉眼“寒髓”看到了异象…

翌日

越小哥，昨夜我用你所说的生辰做了卜算。结果卦象不明，如堕迷雾。顾寒江道

越今朝挠头道：我想也是，毕竟那只是我们随便选的一个日子嘛。

顾寒江道：常人选一日作为生日，多半是因为当日发生了对他意义重大之事。听绣儿说，你们不是亲生兄妹，我大胆猜测七月十四乃是你们相遇之日！

看越今朝点头，顾寒江道：三年前，我在某处遇到一件奇事，想来或许与你们有些关联，这才特别在意。

越祈好奇道：什么事啊。这时明绣竟然回来了。

顾寒江讶道：绣儿，不是去景安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越祈看了看明绣，突然想起什么，对越今朝道：对啦，你当时昏迷不知道，明绣姐有个很厉害的宝贝，叫云来石，可以载人到处飞。

越今朝还未答话，顾寒江道：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们要去一处危险的所在，你们先随绣儿准备，待会来山崖处寻我。

明绣见众人离开，道：三年前的七月十四，师父，你是想带他们去泉眼“寒髓”吧？那般重要的所在，怎可让他们随意进入。

顾寒江摇头道：看来绣儿还是有几分守护泉眼的意识。越姑娘的卦象虽无结果，但是越小哥的卦象却显示，他与你和闲卿将来纠葛甚深。而且他们两人怕是与九泉关系匪浅。近来灵脉颇为不稳，能预先做点防备也好。

明绣低头道：师父，卜卦只是徒劳，知晓未来却无力改变，不是更让人伤悲吗?

顾寒江道：泉眼无垢可预示未来，持有无垢钥环者，可能会于泉眼中窥见未来幻影。你是因此才一直不愿继任无垢泉守的吗？未来的事情可不一定哦。

明绣道：师父，你太乐观了。

顾寒江道：既是未发生之事，怎可能是注定，你去吧。

明绣离开后，顾寒江对闲卿道：闲卿，你同他们一起去吧。

闲卿疑惑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顾寒江笑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闲卿也淡淡一笑道：无妨，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游戏。

越今朝见闲卿明绣走来好奇问道：闲卿，前辈说的奇事到底是什么，透露一点呗。

闲卿道：寒江兄的事，若是连小绣儿都不清楚，问我更是无用。

明绣摇头道：抱歉，我当时在景安，实在一无所知。

越今朝只得摊摊手道：嗨，这么说，我们只能任由前辈摆布咯。明绣抿嘴笑道：我们准备出发啦。于是召出云来石。在场众人中居十方，越祈，越今朝都惊叹不已，越今朝道：祈说的会飞的石头，我原以为是和传说中修仙门派的御剑那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赫然是一座空中花园）

顾寒江道：修仙门派超然于世，鲜少现身江湖。唯有蜀山派除外，然魔教之乱后，蜀山封山结印，自那时起，御剑术便几乎成了传说了。

越今朝道：我觉得，前辈这块奇石应该比御剑术厉害多了！

顾寒江道：这是家师传下之物。

越今朝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那个背不出书就画花脸的奇男子形象。于是笑道：前辈的师父，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顾寒江也似回到从前，沧桑道：是啊，初见面时我尚且不到十岁。在湖边看到师父和师娘自云来石上下来，还以为是见到了神仙，他们教授了我很多东西。可惜几年后，师父师娘便离开了。临别时，赠了这云来石给我，便再无音讯。

这是明绣走来道：师父，无垢到了。

喊来众人后，越祈左看右看，好奇道：顾叔，你让我们看什么来着？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顾寒江点点头，转身使用无垢钥环，天空好像撕开了一个口子，从上到下，清风阵阵，好似风刃切开，慢慢变成了一个大水球的样子。

此乃泉眼无垢的入口，世间众生分神、仙、人、鬼、妖、魔六族，分居六界，其中，神、人、鬼、魔四族各据一界，而仙妖两界实为天地间众多洞天福地的统称。气清则为仙，气浊则为妖。

越祈道：那跟这个大水球有什么关系呢。

顾寒江道：相传盘古大神创世，身躯化为六界山河。血脉则化为天地灵脉，其中蕴含世上最纯粹的灵力。灵脉之中，有九处灵力极盛之地，名为九泉，分处六界。九泉分别为照胆、寒髓、春滋、毒瘴、无垢、热海、雾魂、炎波、龙潭。九泉各赋异能，形态不同，并伴有相应的守护者和卫戍，持有九泉钥环的人为守护者，守护九泉本身的成为卫戍，九泉灵脉相通，可由某一泉眼通往另一泉眼。

居十方道：六界我还听过一些，这什么灵脉，九泉，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寒江道：上古之时，神农发现九泉灵脉后，担心各族觊觎其中能量引发灾难，于是秘而不宣。千年后，各族因私欲而争端不断，最终演变成祸及六界的大战。神农为防九泉遭受波及，便将其入口封印。

越今朝好奇道：那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手上的镯子是。。。

顾寒江道：神农取天地灵物为引，制成九个钥环，可以开启封印，进入泉脉。并将钥环授予九名守护者，命其守护九泉。

越今朝道：这么说，那您的祖上一定就是守护者之一了。

顾寒江道：九泉钥环并非世代相传，而是由上一任守护者传于自己选中的继任者，若守护未交出钥环便死去，则钥环会变成普通手环一般，直到遇到下一个有缘人。不过神农已是上古传说，九泉守护之事更是早已湮没无闻。如无垢这般仍旧有人守护，恐怕才是异事吧。

明绣摇头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守护…

越今朝道：看来，前辈说的三年前的奇事，就是跟九泉有关了？顾寒江道：正是。说着打开了无垢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