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十方从锁河山回来后,又恢复了老样子每日缠着葛清霏讨教机关学知识,一个肯教,一个肯学,只有时间光速飞梭,匆匆流逝。
葛清霏看到越今朝回来,道:老三,你来了,老大喊我们。居堂主,我们下回再聊。
居十方道:啊……哦哦,嗯。
越今朝心道:蠃旭危找我又想做什么?我当衡道众的三统领也是无可奈何,他指使我倒是顺手。
嬴旭危看着衡道众三人道:坐。方才收到回报,神州又有数地出现了石化事件。柷敔的神智已濒临崩溃,已是不争的事实。
越今朝:……
嬴旭危道:你们几人与正武盟颇有渊源,我希望你代表衡道众前去向左冠人提议,我们双方合作,共同对抗柷敔。
越今朝道:希望?不是命令吗?
嬴旭危道:你若想如此理解也无妨。
越今朝道:我们还是先说清楚的好。过去三年,同我一起浪荡江湖寻找过去的是祈,之后陪我一路风雨闯过来的十方他们。衡道众?对我来说,这个词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代表着敌人。
葛清霏道:这倒确是事实。
越今朝道:我接受衡道众统领的身份,只是为了我们待在驭界枢时更方便一些,并不代表我真的成了你们中的一员。你们如果想要我做什么,那最好先把事情清清楚楚同我说明白,我觉得可以、没问题的事,自然会帮你们做。
葛清霏道:彼此,我们让你坐上原本空缺的统领之位,也只是为了将来可以更方便地合作对付柷敔。
越今朝道:那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了。嬴统领刚才说,要和正武盟联手对抗柷敔。柷敔在天上,正武盟能拿她怎样?
嬴旭危道:这便是我们为何将热海钥环交给朔漩。
越今朝道:热海钥环……对了,那个是你们用归墟里的龙角做的假钥环。它现在在朔漩手上……
葛清霏道:他们可是十分满意这份大礼呢。
越今朝道:热海在地下,柷敔想要吸食热海生命力,就必须先下到地面用钥环将它开启。可柷敔也不是白痴,她也明白你们不会让她顺利达成目的。禺族一定也会帮她,而你们则是准备让正武盟牵制禺族,然后让我和祈攻击柷敔?
嬴旭危道:还不够。
越今朝道:不够?
葛清霏道:你们虽是对付柷敔的杀手锏,但实力仍与柷敔相差巨大,需要我们制造机会。那个假钥环内暗藏了可暂时削弱血缚,令柷敔失去雾魂之力的法术。而雾魂之力是她暂缓鹏化的关键。
越今朝道:鹏化如果突然恢复,柷敔会痛苦异常,短时间内无法发挥完全的力量……你说的可以削弱血缚的术法……难道是洛埋名在洛家施展的那个杀死了许多人的邪术?!
葛清霏道:以亲族生命力和血作为代价,在泉眼处施展这个术法,可以解除血缚。只是柷敔唯一的血亲是祈,我们只能从她身上取一滴血作为引子,再以热海生命力替补,但如此只能暂时削弱血缚。
越今朝道:可柷敔手上的是假钥环,我们上哪找热海之力?
葛清霏道:真钥环不就在你的朋友手上么?
越今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嬴旭危道:要击杀柷敔的元神,你和祈是唯一手段,届时洛昭言须按计划打开热海,方可为你们制造机会。待解缚术法运作,柷敔定会回归雾魂处设法抑制鹏化。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你们潜入暗杀她的时机。
葛清霏道:此外,谁也不知柷敔修复与雾魂的血缚会耗时多久。因此,我们会用驭界枢轰击柷敔,尽力重创她,为你们争取时间,同时也可以吸引剩余禺族注意。
越今朝道:不是我小瞧驭界枢,对柷敔来说,它的轰击跟挠痒痒差不多吧。
葛清霏道:如果能命中鳞甲薄弱之处便有奇效。
越今朝道:你们计划了这么多,要是我不能说服正武盟,那都是空谈。
嬴旭危道:这几日出现石化事件的地点,依次是岳阳、九江、无为等这几处——
越今朝低头思索,道:都是繁华的大城镇……的确,人不多的地方,被种了启魂珠的人也少……说着起来看着墙上的地图,突然发现,这些地点连成线就是柷敔的飞行路线……
越今朝喃喃道:下一个大城镇就是——景安!
葛清霏道:据探子回报,柷敔的行进方向至今没变。
越今朝道:前几个地点连线后,就能推测出景安有很大可能成为柷敔的目标。你到现在才说出这件事,就是想让正武盟亲眼见证柷敔的可怕,逼他们同衡道众合作!之前你们向柷敔妥协,为她收集启魂珠,我还可以理解你们是出于无奈,可这回——提前警告景安的人,让他们出城避难,会要你们的命吗?!
嬴旭危道:告诉左冠人,他可前往西域葬风原守株待兔,看禺族会否有所行动。此外碎名滩乃至盈辉堡亦有可能,但最有可能之处还是葬风原。
越今朝怒目看着赢旭危等人半晌后转身就走,怒道:……王八蛋!
葛清霏看着离开的越今朝,轻声道 :不向他解释吗?
嬴旭危道:没必要。
葛清霏也晃了神,喃喃道:……奇怪,我总觉得我们跟老三的关系应该会很亲密……错觉么?
嬴旭危闭眼,顿了顿道:错觉啊……
回房后,越祈看着越今朝脸色不对,好奇道:今朝,嬴旭危找你做什么呀?
越今朝道:我们立刻回景安,等上了云来石再解释。
居十方道:出什么事了?!和衡道众翻脸了?!
越今朝不耐道:快走!
云来石上越今朝对众人略略解说了实际情况后,缓缓道:……所以,我们要尽快回到景安,让正武盟劝说城里百姓逃得越远越好!
居十方愤然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明绣道:当初千万人的生命与六界众生的生命相比是“小”,于是他们挟持邪教散布启魂珠。如今景安城中启魂珠宿主的生命与柷敔之害是“小”,于是他们牺牲宿主杀鸡儆猴。
越祈道:我觉得,为了救一万个人放弃一百个人,是对的吧?不对吗?
闲卿道:对于人类来说,生命是无法衡量的东西。小越果然还是与我们更相似一些啊。
越祈道:唔……
越今朝道:十方,明姑娘,你们和祈去看看山河鼎,我们离景安还有多远。
明绣和居十方点头转身离开。
闲卿看着越今朝单独走来,微笑道:特意支开他们,看来,在与衡道众的谈话中,还有让你在意之事。
越今朝道: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嬴旭危的说法,他说,解缚术法要在泉眼处施展才有作用。可是假钥环在朔漩身上,她怎么可能一边在地面解封热海,一边出现在雾魂旁边?这显然有问题。
闲卿道:如此说,他们一定是另有图谋了。
越今朝道:嗯,他们一定是在故意隐瞒什么,我们要多加提防才好。
闲卿道:你以为,关于这计划的其他部分,他们言语中是否还有所保留?
越今朝道:应该没有。谎话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而且这计划也需要我们配合进行,对我们隐瞒太多只是自找麻烦。
闲卿捋了捋思路,缓缓道:以之前洛埋名施法的情形来看,衡道众关于削弱血缚的说法中,有两点应可确定是真。其一,解缚术法需在泉眼位置施展;其二,热海之力须被引导向雾魂,以弥补解缚术法所需的亲族生命力。可既然假钥环应会被朔漩带到地面,那它上面的恐怕就不会是解缚术法,而很可能便是引导热海所需术法。
越今朝道:所以他们隐瞒的应该就是把解缚术法送至雾魂的真正方法!他们要用的多半是一种我不能接受的方法,所以干脆就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免得多生事端。而我最不能忍受的至于一件事——伤害我在意的人。
闲卿与越今朝对视良久,默然无语,这时云来石却是已经到了景安城。
正武盟大厅
正武盟弟子甲:快去通报盟主,越今朝他们回来了。
闲卿道:我去看看昭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