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到任的连山县县令,我可以护你安全。你烧杀抢掠,我同你秋毫不犯。
闻言,虽然大寨主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但还是听了下去。
纪崇玉接着说,他会劝赵秉清不要动用兵力,因为他已经暗中安排了奸细卧底在了伏虎寨中。
届时,他会告诉赵秉清,自己已让这个卧底在全寨的饭菜里下蒙汗药,然后再让赵秉清在山下直接放火烧山,并且挖一些乱葬岗的尸体出来放在伏虎寨中,伪造出他们都已经葬身火海的假象。
过了几个月,伏虎寨的人再搬回去就是了。
此事若成,他纪崇玉要是能升官发财,好处断然不会少了伏虎寨的。
于是,大寨主就这样和纪崇玉愉快地达成了合作。
此后,计划顺利进行。
赵秉清真以为自己携手纪崇玉剿灭了这个知名恶寨,十分高兴,什么功劳也没向朝廷揽,就这么两袖清风地去上任了。
纪崇玉则让纪钦明在朝中把这个政绩全部安到了自己的头上,并且以“赵秉清这么年轻都能做知府”为佐证,让他也直接升官成了知府。
在这一场诡计之中,赵秉清是出力又出脑,最后却半点好处也没分到,还成功地让伏虎寨记恨上了自己。
而纪崇玉则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名利双丰收,不仅升了官,还和伏虎寨搞好了关系。
虽然他后来是在清河府做知府,离伏虎寨有一段距离;但大家暗中也常常有一些利益往来。
——这样一想,伏虎寨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处理赵秉清的地方!
而且,伏虎寨也不乏膀大腰圆、好身手的练家子。
就算沈容端她再怎么武功高强,想来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真是妙哉、妙哉!
话分两头,此刻的沈容端已经吃完了饭,正站在官驿一楼,沉思晚上分房间的问题。
赵秉清终究还是没能说过桃枝,于是桃枝也正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我和赵秉清一间,斐然一间,桃枝一间。”
思索片刻,沈容端道。
“不可!”
——桃枝和斐然同时开口。
他们的神色都十分紧张。
赵秉清看了看这两个人,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着急。
但沈容端是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女的,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沈大人,让我和他一间房吧。您单独一间,也好休息好一些。您头上还负着伤呢。”
斐然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这样说。
沈容端斜睨了斐然一眼:
“你睡觉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
闻言,斐然尴尬地摸着头,干笑了笑。
如果说沈容端睡得非常浅,那他就是完全相反——
睡得非常沉。
有一次,他在灶上烧了吃食,结果躺在榻上,躺着躺着睡着了。
等他被沈容端一巴掌打醒,发现整个屋子浓烟缭绕,墙也已经被熏得黢黑。
——就这样,他都没有醒。
要是赵秉清半夜搞什么突然出逃,他大概也是不会醒的。
一旁的桃枝也顾不得什么和沈容端斗气了,把她拉到一边:
“你、你想干什么!”
沈容端看着她又惊又怒的表情,觉得很莫名其妙:
“什么干什么?我怕他跑了,和他住一屋,有什么问题吗?”
“可、可是!你……”
桃枝想说,又怕沈容端的虫蛊,憋红了脸,说不出口。
最后,哼了一声,一甩手自己上楼了。
对这个安排,赵秉清倒没有什么特别介意的。
——毕竟,在他眼里,沈容端就是个神色冷淡、诡计多端的男锦衣卫。
沈容端和赵秉清进了房,里面有一张床。
床边放了一个可以放在床中间的小屏风,以供隔开床位。
经历了一天的纷扰,沈容端已十分疲惫。
她把小屏风往床上一放,掏出手铐,打算把赵秉清和床头的木桩铐在一起之后,就上床睡觉。
谁料,赵秉清一靠近她,就又捏住鼻子,神色为难:
“沈大人……不先沐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