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乱/伦的背德感。
“师姐……”
被她推开的斐然沉默片刻,又低声唤道。
语气黏腻,带出一丝不甘。
沈容端背对着他,双肩微微起伏,又擦了擦脸上的水,逐渐平复了刚才的慌乱与心跳。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带着刻意压制的冷漠:
“出去。”
斐然站在原地,静静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情绪深沉复杂,夹杂着一丝倔强。
他没有动,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师姐,我不小了。我今年二十了。”
指尖刚要触及她的肩膀,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两人仿佛瞬间被什么惊醒,像触电般迅速弹开,各自后退了一步。
沈容端清了清嗓子,朝门口走去,扬声问道:
“谁?”
“沈大人,是我,桃枝。……那个,你有衣服要换洗吗?赵大人说,他可以顺手帮你一起洗了。”
桃枝站在门口,想起刚刚赵秉清躲闪的神色,心中十分疑惑。
赵大人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沈容端呢?
还要拐个弯,求她来问。
真是古怪。
“……不用了。”
沈容端站在门边回道。
她没有打开门。
“哦,好。”
桃枝在外看着屋内,烛光摇曳,隐约透出另一个伫立的人影。
应当是斐然吧。她不禁心中一动,生出一丝狐疑。
随即又想,这一番波折,他们师姐弟二人要叙话,也是正常的……
吧。
沈容端转身,见斐然正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抖落干净,整齐地叠放在桌边:
“师姐,换好衣服,早点休息吧。脏的衣服放门口,我等会取了,拿去洗干净。”
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沈容端舒了一口气,只以为斐然刚刚是一时糊涂,如今想通了。
殊不知,斐然心中想的是:
日久年深,诚至金开。
他会更努力的。
川四清河府,纪崇玉坐在房中,冷眼看着伏虎寨的蒋全刚刚命人送来的急信,脸色铁青。
片刻后,一声巨响,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顷刻四分五裂,茶水洒溅一地。
——这帮废物,明明抓到了沈容端,一山寨的人,居然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
——更可气的是,赵秉清明明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居然没认出来!
他当时为了给蒋全描述赵秉清的长相,还强忍着心中的恶寒,斟酌了好久笔墨,捏着鼻子画了一幅赵秉清的画像。
现在呢?蒋全就给他带回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是哪门子的山匪?
分明就是一群饭桶!
他一声怒喝,拳头狠狠砸在桌上,地上的茶水和瓷片碎屑也一同颤动。
听见里面的动静,外面赶来通传客人的仆从身子不由一颤。
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房中:
“老爷,苏大人来了。”
闻言,纪崇玉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敛了敛眉宇间的戾气:
“收拾干净这里,然后请他进来。”
苏劲松一进屋,瞧见纪崇玉那阴沉不展的神情,心中便已了然:
“是不是那伏虎寨的山贼不中用,又让他俩给跑了?”
当初,他们得知竟然如此顺利地拿下了沈容端,心中还一阵窃喜,觉得上天助他们一臂之力。
如今,却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憋屈至极。
纪崇玉阴沉着脸,没有作声,别过了脸去。
苏劲松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他们肯定还在开元河附近,离皇城还远着呢。想弄死这么两个人,有的是机会。咱们先说正事。……今日这么晚叨扰,是因为贤弟你不日便要启程回皇城,愚兄我想给你引荐一个人。”
纪崇玉听罢,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趣。
能让苏劲松这么晚特地赶来介绍的,一定不是非同寻常之人。
“陈霍,你听说过吗?”
苏劲松问道。
纪崇玉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似乎不曾听过。”
苏劲松却笑着点了点头:
“没听说过,才是最好的。他现在替贵妃娘娘在外做事,用的是行商的名头。前几个月,他从皇城去西凤,深入探听王玠大将军之事。……如今,大功告成,娘娘对他十分满意,打算重用他,将他放在昭王殿下的身边。……此人踪迹隐秘,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闻言,纪崇玉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喜色。
眼中精光一闪,难掩心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