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仙问剑天启一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秦楼月看似轻松地打败了洛青阳,实际上疯狂引灵气入体本就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更何况是在这个灵力不多又不纯粹的世界。
谢燕辞仔细检查了秦楼月的身体情况,顶着秦楼月冷飕飕的眼风,批下了需、要、静、养四个大字,萧瑟也紧盯着她,秦楼月被迫成为了虚弱不能自理的病人。
问剑第二天,叶若依来王府带来了皇宫里的消息,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宫里的宣妃知道师兄洛青阳来了天启,不顾阻拦跑出了宫,至今未归。
第二个消息是,明德帝的病情突然加重,随时可能驾崩。
彼时,秦楼月正喝着谢燕辞鼓捣出来的药,苦得像是倒了两斤黄连进去。
“皇帝的病情一直有华锦看着,一向还算稳定,怎么会突然加重?”秦楼月看着手里的药皱紧了眉。
叶若依压低了声音:“华锦小神医的诊断是,中毒!”
“中毒!”萧瑟神情严肃,“怪不得救治了这么久都治不好,原来是中了毒。”
叶若依点点头:“是,当务之急是,皇帝如今的病情瞒不了多久,一旦消息传了出去,背后之人必然行动,天启城要有大乱!”
雷无桀从门外跑了进来。
“说的没错!”雷无桀焦急地讲述天启城如今的情况,“南城起火了,北城有暴乱,西城的一家烟炮坊被人点了!”
叶若依皱眉道:“这是谋乱了!”
“赤王萧羽还是白王萧崇?到底是谁在谋划这件事?”雷无桀问道。
叶若依沉吟道:“孤剑仙入京,明德帝驾崩,天启城暴乱四起,这件事一定是萧羽做的!”
雷无桀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叶若依沉吟片刻:“封了永安王府,谁也不能进,谁也不能出!”
“我们不出去吗?”雷无桀问道。
叶若依摇头:“敌不动,我不动!”
天启城内弥漫着血腥气,禁军和大理寺各自带人去镇压暴乱,却没想到本该死在刀下的人重新站了起来,死去的人又死而复生,甚至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街道上到处散落残肢断臂,俨然一副人间炼狱。
永安王府。
“大门锁好了吗?各方都派人把守了吗?”叶若依问管家。
管家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都已经锁上了,但是外面越来越吵,我派人上去看了一眼,说是外面有很多死人在跑!”
“死人?”叶若依一愣。
“对,一直在府里住着的冥侯和无禅两位客人听说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出去了!”管家急道。
“之前几天他们调查过了,不仅无心,月姬也在萧羽的手上,怕是他们看到此景,担心他们的安危。”雷无桀愤怒地一拳捶在了地上,“该死!我却只能留在这里等着。”
萧瑟小心翼翼地扶着秦楼月出来,秦楼月思索道:“无禅和冥侯想必会去赤王府,避免意外,还是让人去接应一下吧。”
秦楼月想了想,转头看着萧瑟说道:“我也要出去一趟。”
“去干嘛?”
“月黑风高,该算账了!”
秦楼月在天启城的屋顶上飞跃起落,边走边观察着天启城街道上的情况,忽然她看见了什么,秦楼月勾唇一笑,找到了!
去永安王府的一条必经之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上零零散散地插了十七把剑,苏暮雨脚下还有一把断剑,无双在他身边搀扶着他。
秦楼月从屋檐上落下来,站到苏昌河对面。
“来寻仇的?”苏昌河轻蔑一笑,他看得出来,秦楼月此时气息不稳,想必是和洛青阳问剑也受了伤。
秦楼月也一笑:“来算账的,联合唐门截杀雪月剑仙李寒衣的账,派人截杀我大师兄唐莲的账,也该清算一下了。”话音落,身体向苏昌河冲去,纤云飞星同时出手向前刺下。
“破!”苏昌河暴喝一声,推出一掌。
苏昌河冷笑:“我也好奇和孤剑仙洛青阳问剑后的你,还能有几分功力来对付我!”
“还有我们!”李凡松暴喝一声,转身飞旋而下,无量剑在瞬间运到极致。
“无量剑,无量劫,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万劫不复!无量破万法,一剑破万剑!”
“来得好!”苏昌河伸手,一把抓下。
无量剑影瞬间归于虚无,苏昌河右手一把握住了青霄剑,身形往前一顿,竟把李凡松撞飞了出去,他右手一挥,剑腾飞出手,插在了一旁的楼阁之上。
无双望了苏暮雨一眼,苏暮雨点了点头:“去吧。”
无双一把打开了无双剑匣,十二柄飞剑夺鞘而出,他聚了许久的气息,才能勉强运起这十二柄飞剑,机会转瞬即逝!
李凡松在原地微微一顿,再度拔剑而起!
只是青霄剑已经被夺,剑从何来?
还有一柄桃木剑,名醉歌。
醉酒高楼,少年英雄!
“飞轩!”李凡松高呼道。
飞轩运起大龙象力,一把将李凡松推了出去,李凡松剑势蓬勃,配着那十二柄飞剑瞬间撕开了苏昌河的防御。
苏昌河右手阎魔掌一把拦下了十二柄飞剑,左手阎魔掌压住了李凡松的绝杀一剑。
空门大开,浑身皆是破绽。
秦楼月就在此时飞身而起,她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暗器匣,就在半空中对着苏昌河按下了机关,二十七枚银钉势急力猛,出必见血!
苏昌河猛地后撤,双掌狂舞,试图把所有的银钉都拦下来!
秦楼月举起手中的暗器匣:“我出发前专门向大师兄讨的暴雨梨花针,苏昌河,因果报应,也该让你试试它的滋味了!”
苏昌河退了三步,止住了身形,双袖一挥,散落了一地银钉。
李凡松扶着飞轩,神情忧郁:“这么多暗器,没有一个打中?”
苏昌河往前又走了三步,忽然脸色变得煞白,他低头望着右手指尖,那里慢慢显现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随即蔓延开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珠。
苏昌河运起浑身真气,试图寻找那一根被刺入体内的梨花针,但刚一运气,就感觉浑身似乎有千千万万根针在同时扎他,一身真气立刻卸去,再也不敢妄动。
当初他联合唐门三老,以暴雨梨花针暗算赵玉真和李寒衣,如今自己也被梨花针所伤。
“没有人中了暴雨梨花针还能活下来,大家长,你没有那么好运!”秦楼月讽刺笑道。
苏昌河没有回答,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都是死,那么你们就陪着我一起去地狱吧!
他再猛地睁开眼,强行入玄游。
只是瞬间,一身黑衣飘到了苏昌河的面前,一把断刃瞬间刺穿了苏昌河的胸膛。
“你!”苏昌河瞪大了眼睛。
苏暮雨微微抬起头,一双眸子平静如水。
苏昌河缓缓举起了掌,掌心黑气澎涌。
“师兄。”苏暮雨忽然轻声唤了一句。
苏昌河愣了一下,竟缓缓将手放了下来,他低下头,退了三步,望着胸膛之处的血不停地往外流着,喃喃道:“暮雨,我错了吗?”
“世间并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每个人守护的东西不一样。有人想守护天下,而我,想守护我们暗河的子弟。”苏暮雨放开了手,沉声道。
“今日,就由你为我送葬吧。”苏昌河转过身,盘腿坐了下来,他轻声吟道,“极地地狱可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