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舅婆。”只见沈白宜轻声道,“我暂时不想聊这些。”
这丫头是要和稀泥糊弄过去。
暂时不想聊?
那什么时候聊?人跑了再聊吗?
谭斌脸上划过一道愠色。
要不是有郑杳在,他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张翠倒是脸色不变:“行,那我们先回去了,白宜,中午来家里吃饭,舅婆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说着,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有那疯子在,她不敢闹得太难看。这疯丫头是外地人,闹得再难看,离开了也就没什么所谓,但她们谭家不一样。
谭家世世代代在村里扎根,她家宝胜也还没娶媳妇,名声不能闹太坏。
“好。”
听沈白宜应下来,几个人这才离了沈家。
郑杳不给沈白宜和自己说话的机会,自己拿了东西去洗漱。
只是顶不住沈白宜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过来:“郑小姐。”
郑杳不搭理,耐耐心心刷自己的牙。
“听王叔说,你们明天就能回去。”沈白宜轻声道,“可以带我一起出去吗?到了县城我就下车,我东西也很少,不会太占位的。”
闻言,郑杳刷牙的动作一顿。
她抬眸:“你去县城做什么?”
“我只请了七天假。”沈白宜脸上带了些黯然,“处理好我爸和白阿姨的后事,我也该回去上学了。”
听到这里,郑杳默住。
这几天沈白宜表现得太成熟太能干,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这姑娘还需要去学校上学。
只是一个车位倒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谭家人会让沈白宜就这么离开么?她带上沈白宜,就是揽下一个麻烦。
不过看来沈白宜也不算太蠢,知道拉她下水。
还在斟酌的功夫,就见沈白宜突然上前一步,郑杳瞳孔微缩。
沈白宜眼眶中已经有泪花在慢慢打转,还带着淤青的手伸出来,拉住她的衣角,声音哽咽:“求求你了,不然舅公他们不会让我走的。”
不等她开口,又恳切道:
“实在不行,把我装在后备箱也是可以的。”
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是最可怜的姿态。
郑杳眼皮子跳了跳,目光有些挪不开。
沈白宜长得好看,哭起来的样子也好看,又浓又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哭的时候一颤一颤的,白嫩嫩的脸都红了一片,白里透着粉,雨打娇花,我见犹怜。
沉默好一阵,郑杳才开口:“腿长在你身上。”
还是没立马把事揽下来。
免得让沈白宜以后得寸进尺,一遇着事就来烦她。
沈白宜哭声一滞,泪眼婆娑地抬头:“腿是长在我身上,但这里离县城太远了,家里的摩托车早就被我舅公一家骑走,班车司机又是谭宝胜,他不会让我走的。”
难怪。
郑杳慢慢捋着沈白宜的处境。
彻彻底底的孤女,没爸没妈,只有如狼似虎惦记钱的极品亲戚。
也难怪会求到她面前。
沈白宜的处境太被动了,光是谭宝胜是班车司机这一点就完完全全掐住了沈白宜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