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佳欲哭无泪。她一把扯过妥妥:“洗得不错,下次别洗了哈!你帮我去看看杨策他们,他们三个都在喝啤酒,我劝不住,等下都喝醉了就完蛋了。”
妥妥只好把手冲干净出了厨房。
出得厨房时不由得脸红起来,辜兰芳靠在江庭曦肩膀上,憨态可掬地伸出左手去摸江庭曦的脸,江庭曦捉住她的手,眼神迷迷离离地看向她。
杨策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妥妥,向她竖起了一根食指在唇边,让她噤声。
妥妥站着没动,看着杨策有双脸爬满舵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眼睛里像是有星子在闪耀般。
她着迷地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策包子,你喝醉了!”妥妥盯着他的脸,关切地说。
“没醉。小锥子,坐近点。”杨策拍了拍他身边。
妥妥又坐近点。杨策盯着她,双手规矩地放在盘腿而坐的膝上,笑眯眯地唤着妥妥:“小锥子。”
“嗯?”妥妥乖巧地应着。
“你喜欢过什么人没?”杨策嘴里的啤酒香味淡淡地传了过来。
妥妥不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杨策却也并不在乎她回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没喜欢过别人,第一次喜欢人才发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可怜。”
妥妥的心揪了起来,她痛苦地看着他。
“你会不停地看她,寻找她,不停地去想她,还会,傻傻地等在每一个她可能出现的地方。然后,只为了和她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杨策脸上浮起了一个自嘲的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那略带忧伤的眼神,妥妥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杨策,她见过飞扬跋扈的他,见过桀骜不驯的人他,但是,没见过他的忧伤。
妥妥没有漏过他眼睛里每一瞬的变化,从神采奕奕到忧伤失望,妥妥都没有错过。他就这么喜欢她吗?妥妥的心里针刺般疼痛,心里有一块最软最软的地方被利器穿过。
好痛,她心想。
但是,她却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她看了一眼摆在眼前的一溜啤酒瓶,问道:“策包子,她是谁?”
杨策未答,视线转向茶几,酒杯也不用,直接拿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倒。
妥妥握住他的手:“等着。”杨策不解地看着她,眼神里竟有种幼童的天真。他的神情把妥妥逗笑了,妥妥从茶几上拿起一瓶啤酒,往杨策的啤酒瓶上一碰:“我陪你喝,干杯!”
杨策开心起来,眼中大放异彩:“够意思!小锥子,好,干杯。”说完两个人都一齐仰头咕噜咕噜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妥妥从没喝过酒,瓶子里的酒大半喝到了肚子里,在胃里火烧火燎起来,让她既痛又畅快。还有一小部分的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把衣服都打湿了。
杨策找了一张纸巾,将她嘴角的酒拭尽,边擦边埋怨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酒都喝到脖子上去了。”
妥妥想哭,她看着杨策挺而直的鼻梁,向来桀傲的眼神里此刻流露出来了难得的温柔,她想让世界停在那一刻,不要再有过去和将来,就那样停住。她的眼睛湿意氤氲,眼见得就要垂下泪来。
“小锥子,你怎么啦?”杨策吃惊地说,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正好慧佳端着水果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派乱象。
杨策道:“黎慧佳,你快过来看看,小锥子怎么哭啦!是不是我不该让她喝酒的?”
慧佳看着他们眼前的空酒瓶子,伸出手算了算,有了十二支了,气得她撑着腰骂道:“真有你们的,才十分钟没出来,你们就喝那么多酒!她从来不喝酒的,一气喝一杯也会流泪啊!那么辣!”慧佳也没喝过啤酒,一点都不知道啤酒是什么味道,这时还当妥妥是被辣出了眼泪。
妥妥趁机擦了擦眼泪,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杨策的生日,她还为他准备了礼物,于是起身走向门口,她把袋子放在那里了。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表链银光灼灼,表盘上有三个圆环,远看像一只猫头鹰的脸,杨策的腕骨不粗,戴着肯定非常好看,这个手表她费了一点心思才买到,近江根本没有,她特意在周三的下午放学的时候跟着家里采购的车,以买复习资料要去书店为由跑了一趟省城,在一家很大的购物中心,花光了她所有的零用钱。
她走到杨策面前,拿出手表,对杨策道:“包子,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健康幸福。”
杨策有些震惊,长到这么大,没有谁在自己生日时送过这么重的礼物给他,大姐在他十岁的时候给他买了他唯一的一双品牌鞋,杨策喜欢得穿着那双鞋围着自家的茅房跳了三圈,大姐看着他都快笑出眼泪来了。
现在他看着妥妥手中的手表,发现自己根本伸不出手去接,因为他觉得太贵重了。
“小锥子,这我不能要。”杨策把椅子往后一拉,坐得离妥妥的手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