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小溪要去一个地方,首先想的就是,坐车那么难等?而且,妈妈会不会同意自己去?与其去妈妈那儿自讨没趣,不如好好在家呆着。
现在琼英来看她,她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她开心地看着那个扎着高马尾的瘦高姑娘。
季小溪绞尽脑汁地想,该带琼英去哪儿玩。后来她觉得自己这个无趣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给朋友带来趣味,所以还是得找有趣的人。所以季小溪带着琼英去了吴星洛家玩。
老街临河,星洛家在对面就是河岸边有一丛怪石突兀嶙峋,几个人爬上去,临河而坐,凉风习习。微波泠泠,水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她们就在那几颗怪石上坐了大半个时辰,天南海北地聊。季小溪很奇怪地发现,琼英是她的好朋友,但她却并不认识星洛,可是两个人却也相谈甚欢,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
晚上琼英就在季小溪家歇息,和季小溪聊到了九中的生活,聊起季小溪不会骑自行车还不会坐自行车,琼英更是记忆犹新,她把住车头,季小溪跨坐上来,然后她再骑着走。真是要多傻就有多傻,季小溪掩面憨笑,两个互相打趣,聊到转点才睡。
第二天琼英就要离开了,夜晚剪烛谈心的两个人耽误了太多睡眠,都有些起不来。季小溪妈妈叫了几遍两人才起来吃早餐。吃过早餐季小溪送琼英来到等车的地方,琼英还在和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近江的趣闻,比如她和易钊干了一架之后,她把那小子干趴了,易钊反而对她特别好了,两个人成了铁哥们。
季小溪想起易钊那小子让人牙痒的各种过往,听琼英这么一说,开心得直拍手,有琼英替她教训下易钊,她觉得太好了。
季小溪很想问一问邵杰的事,但心里踌躇很久之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琼英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神秘兮兮地附向季小溪的耳朵:“小溪,跟你八卦一件事呢!你知不知道,我们班邵杰……”她停顿了一下,季小溪却忽然看向她,认真地问:“怎么?”
“他跟那个比我们低一届的姑娘,叫徐谢楠的,他们两人好上了,易钊他们现在都叫徐谢楠叫嫂子呢!那姑娘什么都给邵杰做,邵杰的衣服是他洗的,饭也都是她打的。”琼英小声道。
季小溪一直想问邵杰的消息,想了解哪怕那么一点点都好,却没成想突然听到的是这个,心里突然就一下子空了,浑身骨头就像被抽掉了一般沉重。她有些难受,感觉无法好好呼吸。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往脚底流了下去,全身发冷。
她牙齿有些打颤地挤出一个笑容:“真的吗?”
“嗯,是的哦!”琼英神秘地说。
她还在说什么,季小溪却完全听不见了,她感觉到耳朵里一阵嗡鸣,脑袋像被什么塞住了一般,只有听到的那个消息在转动。让她觉得胸膛直堵,呼吸都无法通畅。
琼英还在眉飞色舞地说,季小溪努力地听。
好在没多久后,车来了,琼英依依不舍地向季小溪道别,她看了看季小溪难看的脸色,关心地问:“怎么啦!你看起来有些伤心的样子……”她用手摸摸季小溪的脸,也不禁悲伤起来:“不用担心啦,毕业了我再来看你好不。”
季小溪有些想哭,哽咽地点点头。
两人分开后季小溪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去了河边桥上,静静地盯着河水发了半小时呆,河水幽蓝,静谧而深隧,像一个个巨大的谜团,和季小溪现在的脑洞般让人发懵。她呆得太久,以致于路过的人都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顺着河道走了很久,但无论是停还是走,那种无法排遣的痛苦的感觉让她难过得很。她人生中宝贵的初恋就那样无疾而终。甚至都没有让这世界上的第三个人知晓,这感觉就像是她感觉无比亲密,亲密到要融入她生命中的一个人突然就那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喜欢就是主观地把别人拉进你的生命里,因他喜因他忧因他而发狂,却从来不曾想过,你也许根本不曾在对方的世界里停留过。一厢情愿里的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而现实中不过是南辕北辙的路人。季小溪在爸爸的藏书里见到过一个词,镜花水月,对,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现在季小溪明白了殷小昶为什么会做那么蠢的事了。因为喜欢才会去碰不该碰的东西吧,现实里的夫妻是缔结了合约的恋爱,在知道的前提下随意触碰本来就是错误吧!再怎么喜欢也得不到认可的。如现在的自己一般,别人青梅竹马,照影成双,在彼此的世界里互相信任和喜欢,而自己却这样傻乎乎地因为别人的幸福而痛苦,这不是愚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