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他今天中午没去找你?”
她错愕:“是你告诉他我在龙泰?”
“是啊。”曲鲲坦然承认,“他后来还问我,你在国外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你怎么说?”
“照实说,你一直单身,戒指是戴着唬人的。”
谭心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他派来的卧底吗?怎么一直帮他说话?”
曲鲲严肃正经:“我只是想让你直面自己的内心。
“五年够了,别再逃避了。逃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哪里逃避了……”谭心鸥低声反驳,她只是需要空间和时间缓解情绪,“再说,问题已经解决了。”
“真的解决了?”曲鲲显然不信。
对啊,真的解决了吗?
她仰望着深夜,扪心自问。
明明回国前感觉自己已经将他的影子从心里驱除掉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心跳还是会乱了调?
听表哥说,他三年前进入了兆黎集团董事会,担任集团轮值董事长,还兼任他个人名下投资公司的总裁,比以前忙了许多。
那他为什么要在这边买房,还经常过来小住?
潜意识里隐隐有个答案在她脑海闪烁,但她不敢相信。
曾经她以为他心里或许有她,却听见他亲口说只是玩玩,没有哪个女人值得他动心。
她当然也不例外。
现在,她不会再允许自己有那种错觉了。
商场里的短暂重逢也被她从脑海挥去。
只是她没想到,才过了四天,又在酒店宴席上见到了他。
“又见面了。”黎治一手拎着贺礼,一手拿着请柬,飘逸的短刘海染着飞扬的笑意。
谭心鸥顿了顿,看着他手里那大红烫金请帖,不免惊讶。
他也在宾客名单里?怎么没人告诉她?
他一瞧出她的疑惑:“是外公单独邀请我的。”
说完,她更迷惑了,乌亮清透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教他禁不住想亲一口。
但宴会上人来人往,他最终只是靠近了她一步,语调惬意:“我跟外公学了四年多太极拳,还经常下棋。
“现在可以说是棋友,忘年交。他还跟我说了你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你五岁时有一次偷偷躲在小仓库吃零食,吃饱就睡着了,外婆喊你你也听不见,一直到把你抱到床上你也没醒。
“他们还担心你睡得跟小猪似的,万一哪天不小心被坏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她耳廓蓦地一红。
小时候她睡觉特别沉,有时远处打雷都吵不醒她,可是外公干嘛跟他说这些啊。
还有,他怎么会有闲心学太极拳?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外公说的话。哪是什么小李啊,分明是小黎。
“我怎么没听表哥说过?”她父母和舅舅舅妈刚才看见黎治也很诧异,应该也不知情。
“因为我让外公帮忙保密,这件事只有我和外公两个人知道。”
他们练太极拳都是一大清早在公园里或者老年活动中心,除了外公,家里人一般不去,也不怎么过问。
谭心鸥不禁搓了搓手指:“干嘛要保密?”
怕她知道他接近她的家人?
他刚要说些什么,开席了,曲鲲过来叫他去主桌落座。
谭心鸥坐在和他并排的一桌,在他侧后方。偶尔不经意抬眼,能看到他夹的菜。
瞥见他盘中那扎眼的辣椒和红油,她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能吃辣了?
酒筵将尽,客人逐渐散去。
谭心鸥正同母亲一起给亲戚打包回礼,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头看去,对上黎治喝得微醺的脸庞。
“能不能送我回去?”他酒后的嗓音又黏又软,让人不忍拒绝。
谭心鸥不想再陷入与他不清不楚的纠葛当中:“我帮你打电话给司机,或者叫个代驾吧?”
“我家不远,就在云景湾,二十分钟就到了。”他不依,直直注视着她双眸,“你是不敢送我?
“不敢面对我?”
她有什么不敢面对他的?
谭心鸥咬着唇瞋他一眼,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抬腿往他车边去。
她走在前面,没发现他嘴角噙着几分得逞的笑。
谭心鸥开着父亲的车,送黎治到云景湾地下车库,找了个空位停好车,打开车门锁:“到了,下车吧。”
黎治解下安全带,却没有下车,反而倾身过去揽住她的肩,半眯的眸子里闪烁着醉人的媚色,异常诱人。
“你干嘛?”她心波一阵紊乱,推开他的手,板着脸佯作不悦,“快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去楼上坐坐,你送我回来,我该请你喝杯茶。”
他微温的阔掌抚上她贴身的桑蚕丝连衣裙,摩挲着侧边拉链缝一路上移,停在拉链扣处。
她一把按住他手腕,俏容布满愠色:“你清醒点。
“我们现在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了。”
他默然低眸,又一次被她指间那锐利的亮光蛰了眼。
神色一紧,他冷不防将那戒圈拔下,从钱包内袋里取出他那颗红宝石钻戒,给她套上:“要戴就戴这个。”
“这是你的,我戴着干嘛?真是喝多了。”她又气恼又好笑,赶忙要取下来。
他却牢牢扣住她双手,鼻尖抵着她柔润的脸颊:“我的不就是你的?”
“你喝糊涂了,现在不是五年前了。”他怎么老是凑上来?离她这么近惹得她心神凌乱。
还说什么他的就是她的,莫名其妙。
“可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让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