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神情冷淡,沉声追问段雨:“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段雨笑着掩嘴,看池鸢的眼神格外明艳:“当然是喜欢妹妹,想将妹妹带回南疆,一起过日子了。”
“你——你休得做梦!”薄薰听言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池鸢神情依旧冷淡,但其实她并不明白段雨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想将自己带去南疆。
“这算什么企图?”
“这还不算企图吗?”段雨讶异地微微张嘴,随即又咧嘴笑问:“既然妹妹不觉得这是企图,那妹妹可否答应我?”
“不答应。”池鸢回答得冷淡又干脆。
段雨笑容一顿,双手轻轻摆开,作出无奈神情:“妹妹既不答应,那我只好用强了,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正好,妹妹若能赢过我,我便放过妹妹,若不能,那你就乖乖随我回南疆吧。”
“哼,你小看谁呢,想动我主人,得先问过我!”
薄薰说完提剑杀去,但段雨作为南疆圣女,最近又一直潜伏在她们身边,又岂是那般好拿捏的。
在薄薰动身的一瞬,段雨就提着赵无咎的衣领,跳到石院中最高的一处石像上,那座石像是这一片唯一保存完好的石像,石像是一头雄壮的公牛,段雨正落在那头牛的牛角上。
段雨一落足便扔开赵无咎,命令他道:“快些恢复,一会我还要用到你。”
赵无咎恭敬回道:“是,定不负圣女大人之托!”说完,就盘坐在牛脚下开始运功疗伤。
在薄薰再次杀来之际,段雨张开双臂妖娆舞动,铃声阵阵,似招魂又似安魂,让石院外的黑雾翻涌不休。
池鸢岂会容她施法,手指翻动间,天幕星阵快速移动,只闻轰隆一声响,三道落雷直指段雨。
就在那刹那,一道青火从段雨袖间飞出,翻腾之间,即刻化生成龙,与落雷对抗。
那龙只是虚影,第一道落雷被它吞下,第二道将它逼退了半步,到了第三道,直接将它打回原形,变成一团青火。
青火虽败,但它为段雨争取了这分秒必争的时间,也就这片刻,段雨法术已成。
只见院外的黑雾好似被某种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一丝丝,一缕缕,飘游而来。黑雾中藏匿着数不清的游魂恶鬼,在这一刻,它们却异样安静,完全听从段雨的指挥,排列在石牛周围。
薄薰停在一丈开外冷眼看着:“原来你也会鬼术!看来你们早就是一伙的了?”
段雨嘴角一翘,修长的手指尖,不知何时染了纯黑的颜色,配上她葱白的指节,显出一种独特又妖娆的美。
“呵呵呵……妹妹别误会,我怎么可能和他是一伙的呢,不过要说没关系,那也太绝对……嗯,算了,就当妹妹说的那样吧。”
“哼,你承认就好,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正好,借此机会让你知道与主人为敌的后果!”
话音一落,一道萤光夹杂着无数花瓣的剑气就朝段雨席卷,这画面看似很美,但其中蕴藏的威力足以扫平整个石院。
段雨察觉,迅速翻动手指,引动周围的游魂去抵挡薄薰的攻击。
刹那之间,气雾翻腾,无数道鬼影被剑光撕成碎片,随后荡开的剑气,也将周围的乱石像堆斩得七零八落。
段雨虽挡下了这一剑,但也将招来的鬼魅数量耗空,导致附近的黑雾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看着周围狼藉一片的场面,段雨心中惊讶,正要回想薄薰刚才一剑的门道时,淡红的瞳孔中便映出了薄薰执剑杀来的画面。
来不及思考,段雨扬起衣袖向薄薰拂去,一阵红雾飘出,阻了薄薰的视线,也阻了她挥剑而来的速度,但很快薄薰就破雾而出,毕竟这迷魂香对她不起作用。
段雨瞳光一闪,双手交叉舞动,那团青火便从她衣摆下游出,幻化成数十道黑色的利刃,与薄薰斩来的剑刃交锋。
刀剑相交,任何响动都没有,薄薰只感觉她的剑好像砍在棉花上,不仅将她的力道吸去,还化成水一样黑色流体,顺着剑刃往她手上缠。
直到这时薄薰才明白,原来那日客栈,从段雨身上分离的影子,是这团火的另外一个化身,这样奇特的蛊,一般都是蛊王才有的特征,和之前在孟婆那所见的蛊王相比,这家伙身上邪气很淡,像是刚炼制出来的,又或者不是蛊王,而是与蛊王极其相近的一种东西。
细想下来,薄薰更加不解,蛊王这东西可不好炼制,以她所知的范围,四百年间,苗疆才出一个,这再出一个,怕是天理难容。
“主人,我推测,这团青火是和蛊王类似的东西。”整理完思绪,薄薰立刻向池鸢传音。
“蛊王?”站在远处结阵的池鸢微微一惊,孟婆手里的蛊王就极难对付,怎么又来了一个?
“若我推测没错的话……这个东西应和孟婆那只同源而生。”
“嗯,你先小心应对,若不济,我来帮你。”
“主人不必担心,若换作以前,我确实对付不了,但现在的我可就不同了……”
当黑影即将缠上薄薰的手时,藤枝剑身突然爆出无数尖刺,将它钉在原处,无数绿色光点从它身体穿过,使得它疯狂扭动,身上颜色越来越淡。
段雨见状,快速念咒,一团青光打向薄薰,在薄薰闪躲之时,黑影迅速缩成一个小黑点,从剑上尖刺缝隙逃出。
薄薰追击不及,冷斥道:“嘁!什么蛊王,也不过如此。”
段雨将黑点收进手心,抬头望向薄薰:“妹妹说笑了,我这个可不是蛊王。”说着她话锋一转,声音不再含笑,“说到蛊王,莫非妹妹在哪见过?”
“当然见过,你不知道幽山孟婆吗?她便有一只蛊王,你这只冒牌货与她那只可没法比!”
“冒牌货……”段雨嘴角的笑彻底隐去,她低下头,在薄薰看不到的角度,眼神变得冷厉骇人,“呵呵呵,是啊,我这只确实比不得蛊王,但……”
后面的话段雨没再说下去,她侧过身看向石牛下面的赵无咎,赵无咎似感受到她阴冷的目光,整个身体都不由抖动。
段雨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但也只是现在比不过蛊王,假以时日,我定让她付出该付的代价。”
“她?她是谁?”薄薰好奇问。
段雨眸光一转,淡红的眼瞳带起一丝嗜血的光:“妹妹听没听过一句话,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薄薰微微睁大眼:“我就随口一问,谁稀罕知道那个人是谁!”
段雨勾唇一笑,但笑容极冷:“我这只小可怜从未被人欺负到这般境地,妹妹还真是有点本事,当然更让我好奇的是,妹妹那柄剑。”
“剑,我的剑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想为它报仇,所以便先委屈一下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