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安黎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早在几天前她刚刚接受自己连带着自己家人可能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类的事实。
她一向很能开导自己,在排除各项有害因素之后只要保持自己想要的现状就好了,所以她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只在感觉要进游戏时换掉了病号服裤子,套了个外套。
但现在的状况是真的稍微有点超纲了,以至于她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问上那么一句。
像,太像了,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她的宝贝妹妹安亭啊。
乌黑圆润的委屈小狗一样的眉眼,总是耷拉着的嘴角……
还有慢好几拍的生活社交反应能力。
“家……姐姐。”安黎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但她原本似是想叫另一个称呼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叫回了姐姐。
安亭看到安黎那一刻,有限的大脑处理能力并不能支持她做出相应的判断和行动,好在这时安黎叫了她一声。
下意识的回应出口,却又临时改了称呼,因为鼻间的气息告诉她这个是姐姐。
安黎在听到安亭回应的瞬间就忍不住上前几步,回忆起以往种种,她隐约有了些猜测,但现在她不用去想那些不知道对与不对的猜测。
“我们小亭现在几岁了?”她只用摸摸妹妹的头,小声问问就行了。
“十六岁了。”安亭乖乖巧巧的朝安黎的方向靠了靠。
“小亭真棒都长到姐姐鼻子这么高了。”旁边还有其他玩家在,安黎不敢大声,却实在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不管了,妹妹这么可爱,管她几岁的先一顿亲亲抱抱举高高再说。
终于发泄完心中情绪,短暂被丢出的大脑归位,安黎也重新重视起来眼下的荒谬情况。
眼前的安亭可是足足大了十岁啊。
什么叫眨眼间长大?这就叫眨眼间长大。
为了保证准确性,安黎决定再问问周乐辞,如果事实真像她猜的那样,那可就好玩了。
哈哈。
“安黎。”周乐辞见安黎朝他走来,忍不住上前两步叫了一声,犹豫两秒问出心中猜想,“她是你的家人吗?”
不想这话刚出口就见安黎身后被称为“小亭”的女孩微微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紧跟着目露凶光,一声不吭越过安黎快步冲了上来。
安亭伸出手狠狠拽下周乐辞胸口的吊坠,她将吊坠紧紧握在手里,看向周乐辞的眼神凶狠。
“小亭!”安黎见状赶紧阻止,“你做什么?”
安亭因为安黎的态度愣住,大脑转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反应,却没有回答安黎的问题,而是问出了一个自己的问题:“这个,是姐姐给他的吗?”
安亭将吊坠举到安黎眼前。
“不是,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安黎被问得一怔,也没闲心思考这个问题的意思,柔声劝导,“快还给人家,而且你刚刚太粗暴了,还要道歉。”
“啊,没事的不用道歉也……”
“这个不是他的。”安亭执着的声音打断了周乐辞的话。
安黎忍不住皱眉,周乐辞也一愣,严格来说吊坠原主人确实不是他。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说话,等着安亭把话说完。
然而她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低着头捏着吊坠。
祁砚见气氛逐渐焦灼,忍不住凑了过,小心开口:“那个,姐姐,小亭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要不你再问问?”
说罢又转头小声安抚安亭:“小亭小亭,你快说说这个吊坠是谁的。”
哦对,差点忘了,安亭是单核处理器,一问一答,有时候还得引导一下。
刚刚她的表现肯定也吓到安亭了,想着,安黎懊恼了一下,牵起安亭的手:“抱歉刚刚有点凶了,你说吊坠不是他的,那是谁的呀?”
“你的。”安亭终于有了反应,指向安黎。
“?”
嗯?
“我的?”安黎强行稳住思路,继续问,“你确定吗?我好像没有这个吊坠,也没有给过他什么东西。”
“就是你的,是……”安亭似在思索该怎么称呼那个人,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是‘祖父’给你的那个。”
上面有气息的,安亭后半句话没说,因为有人教导过她,在外人面前不可以说这些。
祖父给的吊坠,安黎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那个护身符吊坠——祖父给的貌似也只有那个符合条件了,虽说包得跟个粽子似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好歹是个吊坠,看着也是同功能的。
但问题是,她的那个已经被另一个自己光明正大掏走了。
安黎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是一团乱麻了。
她强行将乱麻捋顺,安抚住安亭又挪到周乐辞旁边,先是小声道了个歉,又问了嘴他那边的年份。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安黎简直想说一句:哈哈。
情况是勉强捋清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个念头却还是强行占据了她的大脑,怎么赶都赶不出去。
她刚刚貌似调戏了一个小她十岁的男孩。
再换句话说,她好感了一个小她十岁的男孩。
事实确凿,自己刚才所有的行为和想法都变了味。
她好像成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