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静讪笑两声,没接话,听见屋外侍女的行礼声,转移话题:“哥哥回来了。”
话音刚落,宋归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笑容满面,向父母问安。
他坐在宋学士旁边,掏出一张巾帕,小心擦拭腰间荷包。
“你这荷包上绣的是……大雁?”宋学士多看了几眼,“似乎绣的不太像,有几针绣得粗糙。”
宋归鸿憋笑:“爹,请务必记住您刚才说的话。”
“嗯?为什么?”
“是静儿绣的吧。”庆阳长公主也看了几眼,再看向女儿,“跟以前相比,进步很大。”
“都是娘亲教的好。”得了母亲的夸奖,宋予静谦虚地笑笑,“娘,我给您绣了香囊,过两天就能给您。”
“嗯。”庆阳长公主摸摸她的手,“不着急,慢慢来。”
“咳咳。”宋学士的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静儿……”
“爹,我也给您绣了荷包,这两天就能给您。”她停顿一下,朝父亲眨眨眼睛,“是您最喜欢的牡丹花。”
宋学士又咳了几声,悄悄去瞄旁边的妻子,缓声道:“辛苦静儿了。”
在正院待了半个多时辰后,宋予静提着灯笼走回瑞雪居。
她忍不住捻捻指尖。
先前母亲也抚摸了她的手,很温暖,但没有像容珩握住她的手时,从指尖到手心都滚烫不已,甚至脸颊耳朵都生出热意。
是她的错觉吗?
“姑娘。”冬雪接过她手里的灯笼,“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宋予静应了声好,待沐浴之后,躺进被窝里歇息,她忍不住再次用指尖按抚手背,只摸出一点暖意。
果然是错觉,她想,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太阳刚落山,周围还比较热吧。
*
考虑到荷包和香囊还没完全绣好,宋予静没有出门的打算,继续窝在屋里。
已经给了宋归鸿一个生辰惊喜,父母也知道了,她不再特意隐瞒,吩咐人去府里的库房取一些新的绣线。
拿绣线回来的是冬雪,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封信笺。
“姑娘。”她放下信笺,低声禀道,“这是镇国公府的容世子刚刚派人送过来的。”
容珩?他写信给她做什么?
一走神,手上不稳,绣花针再次扎到手指。
宋予静嘶了一声,吹吹指尖,摆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拆开信笺,抽出里面的澄心笺。
笺上的字迹疏朗清峻,遒劲有力,说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容珩邀她明日午时初临江楼小聚,聊表赠送荷包的谢意。
都说了不用谢,他还这么大张旗鼓地致谢。
宋予静抚过纸上清朗的字,忍不住笑了笑,起身走到书案后,抽了张浣花笺,开篇先学他郑重其事地道谢,然后再写她必定如约而至。
吹干墨迹,她仔细折好笺纸,放进信封里,再叫冬雪进来,吩咐她马上派人送去镇国公府。
等到第二天,宋予静早早起来,卡在巳时末,按照信上所写,赶到临江楼的雅间。
挥手让小二离开,她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临窗而坐的人,连忙放轻脚步声,谁知他还是转头看过来。
“哎,你怎么就发现我了。”她皱眉,“我还想吓一下你。”
“嗯……那我再转过去?”容珩迟疑开口,“我就当没有看见你。”
“那还有什么意思。”她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接住他递来的清茶,“我还以为我到的够早了,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早。”
“是我宴请你,自然该早到。”容珩往前推一张单子,“我之前已经点了一些菜肴,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吃?”
宋予静扫了一眼,往上面加了几样菜。
容珩走到门口,吩咐小二开始备菜,再往回走时,对上她直盯着他的目光。
“我今天……哪里穿的不对吗?”
他低头从肩膀看到腰间,再到衣摆下方,甚至还多看了眼几眼鞋尖,又伸手抚过衣襟。
她单手托住下巴,笑眯眯道:“没有,是穿的特别好看。”
容珩偏首避开她的视线,将刚送上来的糕点放到案几上,“午膳还要再等一会儿,饿的话,先吃些点心。”
宋予静笑笑,不再多说,吃了两块山楂糕,正嚼得开心,却见容珩低头盯着衣裳,更准确地说是盯着衣袖。
他今日穿的是广袖,纯白色的衣裳上绣有银色暗纹,清雅贵气。
她不由问:“你在看什么?”
容珩立即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的面前。
“给你。”
宋予静满腹狐疑,拿起来放到鼻尖轻嗅,闻到一股浅淡的药味,惊声反问:“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