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了,这可是你亲自折给我的。”幸好今天穿了件广袖,她顺利地将桃枝塞进衣袖里,“我带回去,看能不能叫花匠嫁接一下,种成桃树。”
“……倒也不必如此。”容珩闭了闭眼。
“试试嘛,说不定能活。”
宋予静转身朝前走,快拐过转角时,不知为何,她忽然停住,转头往回看。
容珩还留在原地,目光悠悠地望着前方的桃林,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即看过来,朝她笑了笑。
她也跟着笑起来,挥手示意他快去宴席。
见他终于离开,她也迅速赶去宴会厅,悄悄摸到庆阳长公主的身边,无声落座,唤道:“母亲。”
庆阳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并未多问。
她以前跟着庆阳长公主参加过几次婚宴,流程大致相似。
宋予静规规矩矩地坐到宴席结束,站在庆阳长公主身边,看着母亲与平远侯夫人话别。
平远侯夫人眼眶还有些泛红,连脂粉差点掩饰不住,勉强笑笑:“招待不周,殿下莫怪。”
“行啦,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庆阳长公主拍拍她的手,“你呀,将事情吩咐底下人去做,别累着自己个儿了。”
平远侯夫人拿帕子擦过眼角,“宜宁,婉儿虽然出嫁了,有空常来府里坐坐。”
宋予静瞄了眼母亲的神情,应了声是。
宴席接近尾声,宾客陆续向主家提出告辞。
宋予静跟在母亲身边,一边同其他人客套几句,一边往外走。
走出侯府大门,她稍稍踮起脚尖,视线在众多车轿中搜寻,今日赴宴的府邸很多,她费了些工夫才找到公主府的马车。
但映入眼帘的除了父兄,还有容珩的修长身影。
他怎么会在那里?
疑惑只是短暂一瞬,旋即她猜测容珩在前堂赴宴,或许是在宴席上偶然碰了父亲和兄长。
“母亲,妹妹。”
宋归鸿眼尖,率先朝走过来的两人打招呼。
容珩紧随其后,拱手行礼:“见过殿下、宋姑娘。”
“不必多礼。”庆阳长公主虚扶了一把,又看向宋学士,“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方才碰到了容世子,闲聊几句。”宋学士回答,捋捋胡须,“容世子年纪虽轻,却敏而好学,端方持重,鸿儿,你还需向容世子多讨教讨教。”
“是,父亲。”
容珩连忙作揖,谦虚道:“学士谬赞了,是晚辈要多向宋兄请教。”
难得听到父亲如此称赞一个人,宋予静悄悄觑了眼容珩,不禁好奇他究竟和宋学士谈了些什么。
又多聊几句,她扶着庆阳长公主坐进马车里,听到外面宋学士与容珩话别,再和宋归鸿坐进另一辆马车里。
她掀开车窗帘子一角往外看。
容珩没有去找镇国公府的马车,虚虚地望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又忽然抬头看过来,朝她微微一笑。
宋予静也朝他笑了笑。
马车朝前走远,他的身影渐渐变小,看到他终于迈开脚步,去乘镇国公府的马车,她才放下车窗帘,一转头就对上庆阳长公主审视的目光。
“娘?”她心头一跳,“您干嘛这么看着我?”
庆阳长公主摇头不语,仍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
“娘,我保证,我最近都很乖的。”她咽了口唾沫,“绝对没有干什么坏事。”
“行啦,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哪里会真的闯出什么大祸。”庆阳长公主停顿一下,“你觉得今日平远侯府的婚宴怎么样?”
“办的很不错。”
宋予静以为母亲是在考自己管家中馈,一边回想今天在侯府的所见所闻,一边回答婚宴哪里办得好,哪些地方还可以改进。
“……所以,操办宴席,一定要提前合理地安排好人手,才能稳中不乱,各项事宜都有序进行。”
答完,她看向庆阳长公主,“娘,我说的对吗?”
庆阳长公主却轻声一叹,不等她发问,又笑道:“观察的不错,说的也有道理。”
宋予静立即松了口气。
不过,今天为何这么多人考她呢?
她拧眉思索半晌,得出是巧合的结论,旋即不再多想,依偎在庆阳长公主身边,听母亲讲重阳节的安排。
重阳登高,她摸了摸袖子里的桃枝,到时候可以邀请容珩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