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今日与他一起堆雪狮、赏红梅映雪,刚才还像教小孩子走路一样拉着他的手,宋予静用力一拽。
容珩一时不察,被她拉到面前,微微歪头,目露一分疑惑。
她抬手抚过他的眉眼,一字一句认真道:“以前没有玩过也没关系,以后我会带你尝试更多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
容珩定定看着她:“好。”
在园子里闲逛了两刻多钟,宋予静拉着容珩回到世子院。
刚进屋,仆妇送上暖手炉,在案几放好热茶糕点。
手指贴在暖手炉,指尖抚过繁复花纹,她问:“你拿的是什么?”
“药膏。”容珩打开盒盖,露出浅青色的膏药,挑起一块抹在掌心,仔细匀开,“把手给我。”
宋予静伸手。
容珩握住她的左手,掌心贴在手背,细细擦过整个手背,又捻了些许药膏,抹在手指,仔细认真擦匀,连指缝都没有漏掉。
药膏微凉,刚抹上去时,泛起一股凉意,随他的涂抹,慢慢渗进肌肤里,凉意渐渐散去。
待他涂好两只手,宋予静才问:“这是什么药膏?”
“防冻伤的。”容珩神色一松,“之前在花园里堆雪狮子时,你的手被冻得有些红,加上第一次在京城过冬,擦些药膏,以免被冻伤,也不容易长出冻疮。”
“其实还好吧。”她翻看双手,“回京前,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去了趟边塞,雪也下得挺大,风沙更重。”
“那也不可以大意。”
他毕竟是担心自己,宋予静朝他笑笑,伸手抓起药盒,“你也在外面堆了雪狮,也要擦药,伸手。”
不等容珩回答,她直接抓起他的手,依照他刚才的步骤,认真地为他擦好药膏。
容珩收拾好药膏,往茶杯里续上花茶,“最近会不会很忙?快要过年了。”
“主要都是父亲和母亲在准备过年的各种事宜,我和哥哥就帮忙搭把手,分给我的事情不算多,再匀成几天,不算太忙。”
宋予静喝了半杯花茶,问:“那你呢?国公府是不是就你在忙?”
“尚可,往年都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容珩顿了顿,“除夕你有什么安排。”
她想了想,回答:“白天帮忙准备祭祖,夜里和父亲他们吃完团圆饭,再一起守岁,往年我都会玩到丑时,不过正旦要进宫朝贺,可能最多就到子时末。”
“我知道了。”
“你呢?”
“差不多,与父亲还有府里的弟妹一起守岁,到子时初,我便会回来。”
想起他与镇国公的关系,宋予静试图想象这对父子相对守岁的场景,有其他子女在场,应该不至于冷冰冰得无人欢笑吧?
她有心再问几句,却见屋外走进一名仆妇,放下一盘柿饼后,迅速退了出去。
“我让人做的柿饼。”容珩拿起一枚扁圆的柿饼,撕下一小块,“我尝过,甜味浓,大概合你的口味。”
柿饼表面是一层薄薄白雪,撕开后,露出里面的深红色果肉,里外两色对比,越发令人食指大动。
宋予静不再多问,低头一咬。
果肉绵软顺滑,慢慢咀嚼,浓郁甜味在舌尖散开,盈满口中,还带有一股浅淡的柿子香,但没有柿子的涩味。
“好吃!”
容珩笑意更深,撕下一块柿饼,递到她的唇边。
接连吃了两块柿饼,见他又要拿起一块柿饼,宋予静连忙阻止:“不用啦,吃太多甜的也不好。”
容珩便放下柿饼,转头看向她,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唇,温柔擦过,解释道:“沾到白霜了。”
与昨日相似的场景,可经过刚刚在红梅林的那一回,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薄唇。
容珩慢慢靠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矢口否认,抓起盘子里的柿饼,撕成两半,直接喂他吃了半块,“阿珩,你再尝尝柿饼,不能光我一个人吃。”
容珩挑眉,顺势咬住柿饼。
知道他口味偏淡,不爱吃甜,她只喂了一块,便停下手。
一直待到暮色将至,尽管说了不用送,容珩依旧牵住她的手走出屋外。
整整半天都待在一起,临到分开的时候,宋予静还是觉得不舍,瞧见越来越近的府门,脚步渐渐慢下来。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夫摆好马杌,垂手站在旁边。
她拉住他的手,再不愿意松开,也得说:“我要回家了。”
容珩同样没有松开,单手替她拉紧斗篷边缘。
宋予静环顾四周。
门房低头站在府门内,车夫也低着头,站在马车另一侧。
她咽了口唾沫,踮起脚尖,猛地拉住他的斗篷兜帽,往下一扯。
两人瞬间靠近,四目相对,呼出的热气被困在方寸之间。
她迅速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碰,又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极快地说:“我下次一定改!”
容珩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