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该喝这么多茶。”她懊恼地拍拍额头,白天忙得连喝点水的工夫都没有,闲下来后便喝个不停,“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容珩正把茶壶从她的面前拿开,诡异地停顿一下,温润笑笑:“该歇息了。”
“好。”
宋予静站起来,看见满屋子喜庆醒目的红色,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晚是她和容珩的新婚之夜。
她都在干什么啊?
她猛地捂住脸,压根不敢回头去看容珩。
昨晚母亲同她谈心,叮嘱她今夜不必太紧张,放松些。
但她好像放松过头了。
“静静?”
她闻声看去,容珩神色自若,没有任何不满,只略微疑问道:“怎么了?”
之前庆阳长公主教的那些一齐涌现在脑海里,宋予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外袍领口,因是沐浴之后,并不似往常那般齐整,露出一点月白色,惹人遐想。
“没、没事!”她迅速别开头,“阿、阿珩,我先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瞧见容珩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不等他追问,她急匆匆跑出去。
“姑娘?”冬雪惊讶地问,“您怎么出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宋予静强作镇定,也不回答,直接往前走,“从家里带来的那些箱子都放在哪个库房?带我去。”
冬雪不再多问,在前面引路,“姑娘想找什么东西?”
“就去看看而已。”她当然不可能把真实目的说出来,“明天带去国公府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奴婢亲自盯着。”
宋予静略略点头。
库房不算远,两人走得又快,转眼之间便到了。
她让冬雪守在屋外,独自一人举着蜡烛进屋,依照记忆找到箱子。
打开后,她一眼便看见箱子里的欢喜佛,脸上不由一热,拿起来放在一旁,找出压在箱底的画册,迅速翻看两遍。
认真记下来后,宋予静重新藏好,拍拍又变热的脸颊,暗暗给自己打气,大步流星地返回正屋。
一走进里间,她看见容珩坐在床边的锦凳,身上的外袍松松散散,隐约看得见里边的寝衣。
容珩没有问她刚才做什么去了,只抿了抿唇,轻声问:“已经很晚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嗯,是该歇息了,你想睡里边还是外边?”宋予静故作镇定地问完,决定先发制人,“我想睡在靠外边的位置。”
“好。”
容珩脱下外袍,露出里面一身月白色的里衣,掀开床帐,进到里面去了。
她一边想着怎么解开他里衣的系扣,一边脱下外袍,迅速钻进帐子里。
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屋里点着喜烛,烛光透过帐帘,蒙蒙地照亮锦被上的连理枝。
容珩侧身躺在最里面,朝她笑了笑。
宋予静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摸到他的身边,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推,旋即迅速跨坐在他的腰身两侧。
容珩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躺着不动,双手却搭在她的腰间,稳稳地扶着她,轻声开口:“静静?”
“阿珩,你、你……别、别紧张……”
她不知道到底是安慰容珩还是安慰自己,虽然看过画册,但真到这时候,心里夹杂着紧张不安,又似乎暗含一丝莫名的期待。
宋予静抖着手,摸到里衣的系扣,试图解开。
解了半天没有解开,她急得手上的动作更乱,偏偏又听到容珩轻声问:“静静,你会吗?”
她蓦然想起红梅林里,她和他第一次亲吻的场景,梗着脖子回答:“我会!”
她不再纠结什么里衣的系扣了,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深深地吻下去。
庆阳长公主的教导、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一时间都派不上用场,她只依照过往亲吻的经验,含住他的唇舌,彼此纠缠。
搭在腰间的手似乎猛地一紧,她却陷入柔软温热的水中,逐渐沦陷。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宋予静怔怔地望着撑在上方的容珩,甚至想不起两人什么时候调换了位置。
容珩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眼角晕开一抹红色,里衣系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领口大开,露出精瘦但有力的胸膛。
是她解开的吗?
“静静。”
容珩又往下压了几分,右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过湿润的唇瓣。
她眨眨眼睛,困惑地反问:“嗯?”
模样看上去乖巧极了,全然不复刚才的雄心壮志,他忍不住笑笑,低头亲吻她的眼睛,抵在她的额头。
“春宵苦短。”他捧住她的脸,指尖摩挲细腻柔软的肌肤,摸到逐渐升腾起来的热意,压得更近,“往后有机会再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