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又低沉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小藏岁子从一片黑的对方西装里抬头,一个有些沧桑的帅脸便映入眼帘。
是宴会的侍者。
可真是多谢他拉住自己一把。
小藏岁子脸微红着从对方身边退后,“谢谢你,先生。”
而当事人之二小藏崇宏也缓过来那一巴掌,几步追了过来。
“岁子!你这个……”还没等他把一些难听的话说出口,就见抱着自己侄女的侍者面色不善的开口。
“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还请注意言辞。”织田作之助皱着眉。
小藏崇宏也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个普通侍者,怎么有胆子教训他名门小藏家的人?可他对上那侍者的眼神,莫名其妙的从心里发出一股寒意,让嘴巴自动闭上,不敢多言。
他这是怎么了?
害怕一个侍者?
小藏岁子已经被织田作之助安安稳稳的扶好站在一旁,她也疑惑自己二叔平时嚣张惯了,怎么今天这么奇怪,连话都不敢说。
可下一秒那个还在为她出头的侍者先生已经对自己微微颔首,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时,转身离开了。
小藏岁子愣了一秒,看了看自己的二叔,犹豫一会她上前推开人群想去追那个刚刚帮自己忙的侍者先生,却迷失在一群穿着一样黑色礼服的人堆里。
而发生这件事后,会场上某些敏锐的人自然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二楼会客厅里,从单向玻璃能看清整个会场结构。
“福泽阁下?您在看什么呢?”正与福泽谕吉谈论两天后的游轮订婚宴上的安保细节,迹部家主却迟迟没有得到福泽谕吉的回应。
“……一个熟人。”银发剑客从远处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迹部家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东京最有钱的那批人,而他家女儿过几天要嫁出去的,是东京都的总理大臣家的公子,这显然是财政两家最豪门的联姻。
“福泽阁下的故人?”迹部家主来了兴趣,“也都是同您一样,能力出众的人吧?”
能坐上他这个位置,迹部家主自然知道一些里世界的秘密,某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咒术师,比如异能力者。
“对方能请过来在小女婚礼上做安保工作吗?”财大气粗,迹部家主下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福泽谕吉再次从玻璃外看着红发青年绕过人群,顺理成章的用侍者的身份带走了东京都千羽部大臣的酒杯,沉静的面色上皱起眉头。
港口黑手党似乎拥有能触碰物品取得他人记忆的异能力者。
东京都大臣的杯子,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不容细想,他回答着对面财阀家主的问题,“那位故人,大概不记得我。”
迹部家主听出来这是委婉的拒绝,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邀请了赫赫有名的孤剑士银狼福泽谕吉来担任安保队长,再加上总理大臣那边也会安排人手接洽,想多找一个不过是听闻故人两个字有些心痒。
“那就拜托福泽阁下了。”双方以茶代酒,瓷杯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太宰那家伙一大早失踪……”与红发侍者碰头后,坂口安吾推小声的吐槽着这次任务本来的执行者,可此刻宴会过半,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从怀里拿出包好的杯子,织田作之助递给坂口安吾,接话却是给友人的辩解,“或许是另外有什么重要任务。”
太宰身为干部,是直属BOSS之下港口最高决策力,他既然不出现在这种场合,除去他自己的任性之外,说明他对于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两个人就能完成任务充满信心。
并且,以他的恶趣味或者爱好来说,如果不是有必须自己亲自跑一趟的有趣事件,那就一定是在找什么地方开始他的自.杀大业。
——
晃晃荡荡的潮水最终褪去,浅金色的阳光开始探入车厢。
趴在桌台上的女孩如同一条刚从水里快窒息的猫一样从桌上弹起,如临大敌的看向四周。
在车厢,她睡在刚刚的位置上。
没有什么少年,也没有敲门的侍者。
宫鹤明奈大口喘气,好像很久没有呼吸过一般。
梦?
却又不像,她此刻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看向里面的自己,黄金瞳在夕阳里几乎快透明了起来。
什么梦能让她开出黄金瞳啊?
梦里的少年说的话模糊不清,她只记得那句,找到你了。
单单这一句话就已经给她自己被恶魔盯上的感觉。
头皮发麻的恐惧还未消散。
她捂上还在悸动的胸口,因为沸腾的龙血此刻已经让她的心率达到了230左右,这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人类水平。
龙血一旦暴走,就会失去属于人类的理智。变成她四年间一直学习着要杀死的东西。
她的梦里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男孩,对方黄金瞳显然是龙族特征,那威压是她前所未有见过的可怕,那是混血种绝对不可能达到的血脉高度。
那样的龙血纯度早已超出了50%,可梦里的男孩却并没有龙化特征,甚至还拥有自己的理智。
龙王?
宫鹤明奈只能从四年的学习生涯里哆哆嗦嗦的把这两个字拿出来,隐约觉得能划上等号时眼前再次一黑。
几个月前在格陵兰岛的冰海之下带出来的龙蛋都未让她如此害怕。来自血液里的害怕甚至让她连控制自我意识都做不到。
但她是混血种,绝对不可能会做一些没意义的梦,所以那个小男孩大概是某一种预知,但以她在学校这么多年的学习经验来说,血脉里龙类基因越多,按理说龙化特征应该也就越明显。虽然说高纯度的龙类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但应该不至于可以随意转换人类的外形吧?
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说不定是真的可以呢?她又没见过龙王,万一他们真的能变成人类隐藏在人类社会里呢?
其实梦里除了声音不一样,她的指腹摩擦着刚刚枕着睡着的桌子,有些怀疑的看着关紧的房门。
刚刚的事情究竟是梦还是什么……
她正对着门把手发愣,门外传来滴的一声,刹那间从脊背传到末梢神经的凉意席卷了她整个人。
“咔嚓。”
猎鹿帽侦探伸了一张包子脸进来,还没吐槽些什么,一双碧绿的眼睛就看见了里面少女像炸毛的猫一样劫后余生的庆幸。
对于刚刚想吐槽的小零食到底是哪一个味道多难吃瞬间遗忘,属于侦探的嗅觉使他下意识的开口。
“你刚刚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